逍遥右脑 2017-06-11 15:00
母亲叫童淑芳,1935年农历七月二十六生于罗田北丰白杨冲燕窝湾一个普通贫苦农民家庭。母亲的一生,是辛苦的一生。外祖母生下一男二女,她排行最末,一个姐姐自幼身残,20多岁尚未出阁便华年早逝。母亲一岁多时,外祖父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兵荒马乱的年月,吃了上顿愁下顿,外祖母怀母亲时,缺乏营养身体极度虚弱,母亲出世就缺奶水,靠吃浆巴长大,所以先天营养不良,身体发育受阻,以致婚后多年不育。
1952年,母亲17岁就嫁给了父亲。婆家处境不好,公公在丈夫未出世时就撒手人寰,婆婆20岁就当了寡妇。母亲到婆家后,因体弱多病,竞长达七年没有生育。她默默忍受了“公鸡不下蛋”的世俗非议和恶名,在婆家忍气吞声含辛茹苦。父亲性情刚烈,脾气异常暴躁,专横武断,母亲逆来顺受,委屈求全。为了维护她在家庭中那点可怜的地位,她象砣螺一样拚命劳作,没有空闲,长年累月地旋转,以致积劳成疾。
1960年,母亲抱养了一个出生才三天的男婴,养了不到三天便夭折了。“瞧她命中克子,注定无后。”世俗的谗言,如乱箭穿心。母亲心里在流血。好事多磨。当年,母亲便怀上了长兄。因体弱怀孕四五个月不显怀,母亲怕人取笑,她没敢跟任何人讲,连我父亲和奶奶也全然不知。当时,时逢修跨马墩水库,母亲被派往离家几十公里的水库工地,和男人一样日夜奋战在水利工地上。
那时,吃的是萝卜糠粑,喝的是混浊的冷水,住的是简陋的工棚,穿的是破士布,干的是男人笨重的力气活。我那坚强憨厚的母亲在长达两个月的工程中,没有享受一点孕妇的特殊关照,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这在今天看来是不可想象的。1960年,母亲生下了长兄,一家人欢天喜地。奶奶烧香拜福,谢恩摆宴,好不热闹。事实粉碎了母亲命中无子的断言。母亲从此抬起了本不该低下的头颅。
1964年和1970年,母亲先后生下了我和弟弟,她和父亲一道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兄弟仨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为我们成家立业,而今,本可以坐享清福,安度晚年,却因长年累月劳累过度,晚年不幸身染数疾,病魔缠身,十多年来在病痛中饱受煎熬。因当时的经济条件所限,尽管一家人为其病费尽了心血,多方拯救,却始终难以根治。这是母亲的悲哀,也是全家人的不幸,更是我们兄弟们的一块心病。
母亲一生勤劳俭朴,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常说好人有好报,可命运啊,为什么偏偏对母亲这么不公?
1998年春节期间,母亲的病突然加重,半月粒米未进,骨瘦如柴,情形惨不忍睹,我们兄弟仨极力给她医治,但仍不见好转。为以防万一,暗中默默为她准备了后事。晚上母亲胸膜炎发作,疼痛难忍,呻吟不止,那惨痛的叫声象尖刀一样插在我心中难受。我昼夜守候居母亲身旁,煨汤送药,端水端尿,翻身抚背,悉心照料,以尽孝心。也许我们的孝心感动了上帝,母亲的病竞奇迹般地好转了,虽未康复到健康水平,但生活却基本能自理。
母亲啊,你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你是春蚕,为了家庭,吐尽缕缕银丝,甘为儿孙作嫁裳;你是腊烛,为了我们,燃烧自己,照亮家庭和儿孙。我为有这样的慈祥和伟大的母亲而感动无比骄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