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10-21 12:02
幸福,对于人间所有幸福的家庭,其中的涵义和感受大径相同,但对于无法感知和改变未来的命运造就的所有不幸的悲惨家庭,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吕月贵,男,2001年4月22日出生在一个本该幸福却悲惨的家庭。据村民讲,其祖父村民们都叫他“羽来”,这可能就是他的名字,有的村民说他们应该属“羽”姓,当地口音将“羽”叫成了“吕”姓,远近无亲无从查证,祖籍无从知晓。村民们说,但他们记得,羽来在世时曾三、四次收留过流浪汉,其中周姓、许姓、段姓的流浪汉是羽来给其养老送终的。因家庭贫寒,祖父给父亲金锁取名金锁,不断做一些善事,亟求子孙后代万福,多子多孙。
然而,天不随人意,祖父仅育金锁独子,且远近无亲。金锁上学不多,早早回家务农,父亲从太安塬曲里村给金锁寻下患有精神病的姑娘高雪梅,与其结婚生子。高雪梅高中文化,年轻时因感情受挫,加之与村民之间矛盾导致她精神失常。月贵出生后快一岁时,祖母病逝,无人育养月贵,加上祖父突发疾病瘫痪卧床,赡养伺候老人的重担落在金锁肩上,这一病就是四年之久。这四年,月贵被送至外婆家(原钳二乡屈里村,高家)寄养。
其祖父去世后,因外婆身体不好,不能继续扶养,月贵被父亲接回身边扶养。2007年3月6日,金锁夫妇又生一男孩,取名吕杰。高雪梅因长期不能就医,生完吕杰后,精神病不断加重,金锁想将次子吕杰送到外婆家寄养一段时间,但外婆家添了孙子,管不过来,从此吕杰便由父亲养育长大。因家境贫寒,压力过大,金锁的精神和行为渐渐异常,发病时没有意识,乱打乱砸,疯癫不堪,可怜的吕杰就在这样无声而凄惨的世界中成长着,村民说,吕杰4岁多才带出家门,才会咿呀学语,现在已经7岁的吕杰,语言表达能力仅4、5岁孩子的水平。
不幸却偏偏降临到这个最应该享受幸福的家庭。2014年10月9日,兴民村村民吕金锁因病突然去世,遗孀高雪梅久患精神病,生活不能自理,遗孤俩儿,长子吕月贵13岁,幼子吕杰7岁。简葬时,姑舅姨表当着全村人的面,毅然签下了一份与月贵一家三口断决亲戚关系的协议,致举目无亲。事发后长子辍学,服羁母亲与其弟,家无斗储,饥渴餐饮。
2014年12月8日,金锁过世两个月了。这天,差不多每天都是这样,大门紧锁,一个稚嫩的少年,辍学在家,用稚嫩而坚定的意志支撑着这个悲惨的家。眼前的家,如此荒凉,没有温暖的热炕,没有生火的灶头,一块像沉睡了千年冰川的土炕上铺着一层薄薄油布。憨憨的精神病妈妈裹着脏兮兮的烂被子,蜷缩着身子不时发出阴森的笑声。冷嗖嗖的凉气填满整个10平方米简易房,丝暖和热乎气显得那么吝啬,不知道躲藏在那个缝隙去了。
13岁,毛羽未丰的少年,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年、童年,却成为他眼下无望的奢求。满屋的杂草秸秆,抬起脚就再也找不到落脚的另一个空地,找不到餐羹剩饭的痕迹和干净的碗筷,无法想像他们一日三餐如何而来!但是,那骨子里的亲情,让他以男子汉和哥哥的天职照顾不能自理的母亲和智力发育迟缓的弟弟。他母亲只要走出去,一直向前走。
不会回头,几次跑出去差点找不回来,他和弟弟寻了好几次,也哭了好几次。月贵每次出门都要锁门,怕母亲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父亲在时种的玉米,他收回来了,放在院子里,五亩地的。每周五他早早坐车去吉子现镇上接回上一年级的弟弟杰,星期天再送弟弟杰去上学……
他想给妈妈找个精神病院住下,等他长大了就接回家,他说他可以“亲汤偿药”……他虔诚的目光投向每一个路过和看望他们的人们,但没有人回应他的央求,因为他只是无声的求助,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怕他可怜的眼神打挠到别人生活。
月贵用着自己坚强而无声世界与命运抗争,把那坚强的眼泪洒向长空,永不掉落到人间。这样的不幸,偏偏刺向冷漠的命运,纠痛着那些怯懦和无能的平凡人,让他们久久难以平静。平凡的人们潮涌着难以平复的怜悯,渐渐地汇集成一股正能量无声的传递着。
2014年12月15日,平地风波,正能量很快有了回音,延安市精神病卫生中心安排专人来到兴民村,将他母亲接入住院,接受有爱心人士和该中心慷慨的救治,后续政府部门也给予了大量救助和收容管理。
那天,月贵带弟弟杰一块洗手,用洗手液把他们两双小手上的两个月没有洗掉的黑东西洗干净了,他们觉得说好奇怪……
月贵和杰,有学上了,有饭吃了。
杰怎么办?一个发育迟缓的孩子,需要更多帮助,需要大爱照顾,需要特殊关怀,需要精心教育,摆在月贵面前最头痛的大事。
——作者: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