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03-27 12:42
我不曾这般后知后觉,只是又晚了。初见时,冬天尚未模糊了身影;而今,繁花一树已成为了春的想念。却只记得,是年春天,我曾见过樱花瓣最完美的坠落。
2012年3月15日下午2时30分。这一天,似乎阳光明媚。
他回来了。每日午后,他都要出去转转。麻将、打牌抑或别的什么。现在他回来了,然而我们也不说话。只是,一同在屋檐下,一左一右,好像不存在彼此。
搬过凳子,又从墙角搬来两半截竹子放着。家里人都说,又不捕鱼了,还弄这些东西干什么。有些话似乎没什么用。就像有一年夏天,结了果的桃树依旧在开花。
继而拿来砧木和柴刀,拣起其中一截竹子抵在砧木上,用柴刀一次次劈成两厘米宽的竹条子。阳光下,暖和却也很耀眼,幸好,他一切都好,除了听力不如以前了。
拾起其中一根竹条子,继续切成5毫米宽的长竹条子。中间会碰到竹节,熟能生巧般应付,发出竹子裂开的声响,心,也就跟着咯噔一下。然而我看着都恍惚了,转眼间,我看到河岸边桃树和葡萄缠成的架子,天然搭在那里。一层树,一层水,一层田,那种深邃,宁静得有点可怕。却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似乎拢不成半圆,有要断裂的迹象。那就再横劈成更薄的两片竹条子。韧性更强了,一点点修整,就可以呈现出最完美的弧度。一步一步重复着,当两个半圆可以缠成一个整圆时,他的心中有了一种满足感。时间一点点过去,是时候我要回家了,顺着有柳树发芽的那条路。而他应该还在继续工作着,或许下一步是将缠好的竹圈换到某个鱼笼上去。
这是他周而复始在干的活。那用竹子和尼龙绳拼凑而成的鱼笼被一个个地堆在墙角。自从他腿脚不方便之后,家里人就不允许他下河捕鱼了,因为担心,毕竟年纪真的大了。只是他依旧爱如珍宝地修复着他的鱼笼,这几乎成为我每次去看他都存在的风景。
当我捧着脸盆等在河埠头,当他在落日余晖下笑声朗朗地满载而归。这是我依稀记得的幼时常有的快乐。庆幸的是,鱼笼并不寂寞,在姨夫和父亲的手下仍然承载着捕鱼的责任,只是时间被变为了午夜时分。
再后来,晚了吧。点上一支烟,看黑暗降临。微微的寒意。关门吧,剩下那些竹屑渐冷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