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02-27 20:13
在绍兴学习的余暇之际,不论我是坐在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乌篷船上,还是徜徉在樱花烂漫、幽香沁脾的林荫道下,或是漫步在用方正古朴的青石板铺成的长长雨巷里,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抹之不掉的总是远在三千里外的母亲的形象。
我的母亲是个苦命的女性。命蹇运乖的她来到人间不几年就遇上了“文化大革命”,虽我村地处三县交界地带,群山横亘,黄土满目,交通不便,经济滞后,但村上的派系斗争异常激烈,人性的丑陋毫无例外地在这几呈封闭式的村庄里一展“风采”。我的外公当时身为大队书记,站在了“苍连派”的行列,白天忙碌着指挥生产,躬身改土造田,调解民事纠纷,晚上就低着头去接受“12·6”派的批斗。为了使幼小的她免遭无辜的伤害,被外公秘密送到几百里外的住在深山老林的亲戚家寄养。那家亲戚为了我母亲的生命安全,白天在家里吃饭,晚上就被亲戚悄悄送到深山密林的窝铺睡觉,可怜的母亲保全了性命,可却落下了终身难以治愈的类风湿,这让她晚年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也让我的心时时惭怍不已,深感未能尽到人子的孝道。
母亲刚刚出嫁四年,被树为全乡“农业学大寨模范”的外公因积劳成疾,猝然去世,留给了外祖母六个高高矮矮的儿女,年龄最大的只有15岁,年龄最小的只有4岁,还有那几间四面透风的茅草房及一笔不小的“补社”的欠款。从小受到良好家庭教育的母亲毅然决然挑起了供养自己弟妹和母亲的重担,家里没有了余钱,没有了余粮,也无怨无悔,她用自己的良心和责任为娘家撑起了一片明朗的天。
在兄弟分家时,善良厚道、逆来顺受的母亲和父亲在家庭中不占任何优势,只分得了几间低矮、狭小的瓦房,既没有院坝,也没有宽敞的阶沿,而且一出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生产队用来积肥的粪棚,待我们渐渐长大时,母亲和父亲不得不挑灯夜战凿屋基,不得不省吃俭用去攒钱、积粮,不得不东拼西凑筹集木料,修盖属于自己的大瓦房。……
生活中的不幸、坎坷和无奈没能阻止住母亲对我的关心和付出,这是我尊敬和爱戴母亲的原因之一。
永远深深记得读小学一年级时,无论母亲每日多么劳累,她傍晚收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灶台摸出一盒火柴点燃黑不溜秋的煤油灯,然后握着我的小手在昏浊、摇曳的灯光下教我一笔一划地写着方块汉字。母亲虽然小学都未读毕业就辍学了,但她教我写的字工工整整,笔画笔顺没有错误之处。而且还告诉我,写字时整篇字横行、竖行都要对齐,大小适度才更受看。我遵照母亲的指点,每次写的字都被语文老师评为“优”。读小学二年级时,我们是二、四年级复式班,语文老师还把我写的字拿到全班去展览,号召全班学生像我那样一丝不苟地把字写好对齐。我想,没有母亲的悉心教诲,我怎会得到那样的荣誉呢?我今天身为人师,教育学生把字写好时也是把母亲当年的那句话重复给了学生,效果的确很不错。 1 2 3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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