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12-26 09:27
我有时候看《非诚勿扰》,感到似乎每个男嘉宾都想创业。他们很可能过高估量了本人成功的可能性。占有人统计,中国大学生首次创业的成功率只有2.4%。我不措施查到这个统计中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是公司能盈利就叫成功,仍是公司能上市才叫成功?不论怎么说这个数字都太低了,要晓得买福利彩票中奖的概率都能超过6%。
不外就算在美国开公司,失败的可能性也大于成功。统计显示,美国的一个创业公司,五年之后没有倒闭,还在继承生存的概率,是48.8%;而十年之后还在继续生存的概率,则是29%。有意思的是这个生存概率曲线简直不随时光转变——也就是说无论这个公司是上世纪70年代成破的,还是90年代成立的,不管你成立的时候正好是经济繁华还是经济消退,你的将来的生存概率都是注定的。
至于那些“时事造好汉”的新兴工业中的公司,因为一窝蜂上马,失败率可能更高。按照Tim Haford的Adapt(《适应》)这本书的说法,汽车产业刚崛起的时候,美国大概有两千家汽车企业,其中存活下来的只有1%。
所以如果你要创业,只管我心坎充斥良好祝贺,我的最感性猜测却是你将会失败。
而创业者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偏偏是明知道很可能失败却还要干。这帮人成功不是因为他们擅长计算概率,而是因为他们过度自信。
马克思曾经援用过托·约·登宁1860年在《工联跟罢工》一文中的一段话,他说:
“资本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便活跃起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蹂躏所有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绞首的危险。”
马克思说的长短常高素质的资本家。一般人凡是有点稳固收入,是不会为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而逼上梁山的。这也是为什么一般人谈创业,只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心理学家对人道有一个基础意识,叫做“损失讨厌(Loss Aversion)”。这个原理说当面对“机会与危险并存”的局势时,我们对丧失的厌恶超过对取得的喜悦。它甚至能够被推广到更正常的情形:咱们对失败的胆怯超过对成功的盼望。在《思考,快与慢》这本书中,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先容了一个经典试验:
“我们简略地通过抛硬币来决议胜负。如果正面朝上,你就输给我100块钱;如果背面朝上,你就赢我150块钱。你乐意赌一把么?”
我们可以想想这个赌局。输赢的概率分离是50%,这样你如果赌,预期收益将是——100×50%+150×50%=25元。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连赌一万把,你大略平均可以赢25万元,非常不错的交易。然而当初的问题是只赌一把——一旦输了你就会输掉100元钱,当然赢的话可以赢得更多,然而你究竟面临输钱风险。如果依照资本家的思维方式,这个赌局等同于你拿100元投资,其平均利润率是25%。有多少资本会像马克思说的那样为了这个利润“活泼起来”呢?
世界各地的心理学家曾经找不同的人群做过无数次这个实验,或者这个实验的变体,论断都是一样的:绝大多数人不乐意冒这个风险。实际上,要想压服大多数人批准赌,你必需把赌赢的回报进步到200元。也就是说在人们心目中,损失100元,就好像博得200元一样主要。这还说的是一两百元的小钱。
斟酌到心理学家一般没有多少科研经费,他们或许没做过赌注是100万元的大范围实验,但我们可以想见人们会请求一个更高的回报率。人们很乐意花一两元钱买明知道中奖概率很低预期收入为负数的彩票,但是赌注一旦增大,哪怕预期收入是正的,也只有流亡徒或者资本家才愿意玩。
今天中国经济高速增加,良多人愿意把手里的钱通过房产或者股票的方法投资,哪怕冒一点风险也无所谓。但我们完整有理由担忧这个局面不会久长连续下去,由于亚裔的天性仿佛是无比不爱好风险的。
比方据大前研一《低智商社会》介绍,今天的日本人就非常不乐意冒险。可能因为是受到1980年代经济泡沫幻灭的打击,日本人,尤其是年青人,只知道存钱而不敢投资。哪怕日本银行实施零利率,人们还是存钱。可能在某些人看来银行履行零利率是对老庶民智商的凌辱,但日自己明明知道本国银行的利率更高,也不违心把钱转出去存。
我曾经看过几集江苏卫视的《非常了得》。这个节目中有多少个大众演员分辨宣称自己有个什么业绩,而节目参加者的义务则是判断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判定对了,介入者可以失掉一个游览的嘉奖。最低品位的旅游是去香港,第二档是普吉岛,更高级的包含去欧洲和迪拜这种比拟贵的处所。在我看的这几集中,所有连过两关的参赛者全都取舍了废弃下一关,直接去普吉岛了事,而理由则是“我已经去过香港了”——在这些参赛者看来,过了一关还要过需要理由,而过了两关不过了则不须要理由!
我看美国相似的过关节目,参与者一般都是一往无前,如果最后不是输赢波及到几十万美元,他们很少放弃,素来没见过才过两关就自动打住的。所以我以为包括中国人在内的亚裔,跟西方人比拟是更不爱冒险的,也许是土地文明与海盗文化的差别吧。
人生面临一个风险悖论。如果你一辈子谨慎警惕,干什么事情都谋定而后动,你的生活再差也差不到哪去;而如果你敢于承当风险勇敢尝试,你可能特殊失败,但也可能特别成功。那么平均而言,我们到底应当更冒险一点好,还是更谨严一点好呢?
依据2016年发表在《天然》上的一篇论文,谜底是冒险更好。生涯中有自信和不自信的人,还有一种过度自信的人——他们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尝试去干一些比他们程度高的人都不敢干的事件——而这种人却往往可以幸运成功。而且均匀而言,他们比能准确评估自己才能的人更成功。
在这篇论文中两个搞政治学的研究者,英国的Dominic D. P. Johnson和美国的James H. Fowler,搞了一个数学模型。他们假想了一个每个人凭自己的能力争取资源的世界。假设每个人都有一个“能力值”,以及一个自己对自己能力的“评估值”,那么那些过度自信的人的自我评估值,显然大于他们的实际能力值。在这个世界里的游戏规矩是这样的:任何一个人面对一份资源的时候,都可以选择是否“争夺”这个资源。
假如你抉择争,而刚好没人跟你争,那么这个资源就是你的了,你在进化中的“适应值”就会增添 r.
如果你挑选争,而有另一个人也选择争,那么你们二人就要发生矛盾。冲突的结果是每个人都会损失适应值 c,但那个能力值高的人将会取胜并因为获得资源而增长适应值 r. 也就是说在摩擦中取胜的人获得的适应值是 r-c,而失败的人白白损失适应值 c.
每个人根据对自己能力的评估值和对四周其别人能力的判断(这个判断也可以与其余人的实际能力不同)来决定是否参与争夺。
全部游戏被设计成进化模式,那些获得更高适应值的人,将会有更大的存活和繁育机会。研讨者进行了几十万次模仿,看看在进化中什么样的人可能最后胜出。结果发明只要获胜的奖励足够地比抵触代价大,也就是在 r/c>3/2 的情况下(恰是马克思说的50%的利润!),那么在进化中活到最后的全是过度自信者。
这个成果是可以懂得的。过度自信者的竞争策略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如果恰好没人跟你争,你不就白白赢了一回么?就算有人争,也许他们还不如你。当那些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还在苦逼地计算得失概率的时候,过度自信者已经疾足先得了。这个模型很好地说明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美女,最后落在了各方面条件异常一般的男生手里。它兴许还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在历史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蛮横的少数民族。
如斯算来,这个世界属于爱冒险的人,它的运行法则是撑逝世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些适度自负的人失败的次数,也会比普通人更多,如果要死的话会死得十分快——然而只要他们没死,只有他们还在持续尝试,那么他们终极胜利的可能性,要比个别人大得多。
苹果教主乔布斯小时候第一次开公司要卖电路板,他的合伙人沃兹尼克表现反对,因为他公道地断定根本没有那么多人会买,公司不可能赚钱。但是教主说“好,就算赔钱也要办公司。在我们毕生中,这是难得的创建公司的机遇。”
换句话说,教主的创业决定基本不是精心盘算出来的,而是为了创业而创业,为了冒险而冒险。这种弄法竟然没死,这好像不能解释乔布斯的眼光弘远,而只能阐明他的福气。而运气,原来就是成功的必要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