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9-26 16:00
《红楼梦》里贾宝玉去问王羽士讨要“疗妒”药方,霸道士给了一个方子,说:老了逝世了,也就不妒了———宝玉大笑,也自知荒谬,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膏药?
《金瓶梅》除了写人道之黑暗荒漠外,也最会写。西门庆周遭,人人都是嫉妒者,男的忙着争名争利争宠争着奉承迎合,女的则忙着争宠争爱争奇斗艳———正因为常常要自食嫉妒的毒药,所以整部《金瓶梅》里,即使世人恬不知耻、目下无人,也活得决不轻松,时时苦苦挣扎在漩涡之中。
嫉妒到彼此厮杀的田地,处于漩涡核心的男人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但在这样的杀气里,西门庆却能悠然自得,颇为享受。汉奸文人胡兰成一辈子总站在舞台上,观众是他“上一个”,看他怏怏不乐地展现“下一段”情史。张爱玲曾当过这样的观众,只是她跟寻常女人不同,她很少妒忌,或是很少表示出妒忌。《小团聚》里,在一次胡兰成又大讲他和一个女人床上的旖旎风情后,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我的弊病是永远沾沾自喜,有点什么就要告知你,然而我感到她实在十分好,你也要忌妒嫉妒她才好。”
一个四平八稳、怡然从容、毫无嫉妒之心的女人,会让大多数男人认为“拿不稳”,心下不安。一个被迫吞下嫉妒毒药的女人,才是主动缴了械,典故,毫无回击才能的。所以嫉妒这一种毒药,在男女关联里,切实是极奥妙的货色,所谓你之砒霜,我之蜜糖。
嫉妒经常是由人们心底最懦弱又最在乎的那一局部开端燃起,这个燃点咱们不自知,却有强盛的损坏力。在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毕生未休会过的侦察波洛却深谙男女心理,他认为任何罪行都有一个隐秘的基点,比方的名剧《奥赛罗》,波洛始终以为奥赛罗之所以因嫉妒犯下大错,是由于他心中早已预先存有一种主意:苔丝狄蒙娜对他的爱,是一个女孩对一个著名武士热忱而不稳固的好汉崇敬,并不是身为一个女人对他这个男人的动摇爱情。而凯西奥才是她的白马王子,她早晚会领悟到这一点。在一种隐隐的担心和中,奥赛罗被容易点燃了嫉妒之火,杀死了本人的恋情和人生。
嫉妒这种东西,在职场的江湖当中,也一样大有分辨。在会自己和别人的聪慧人的世界里,嫉妒能化作“最热闹、最深刻、最显明的钦佩”,他的周遭,大多是可尊敬、可观赏、可的人;在字典里不“欣赏”二字的人眼中,世界上的人只分两种:一种让他看不起,一种则让他妒忌。这样的人生,处处都是江湖,时时是刀光剑影———一样的东西,两样的目光,就能够或是砒霜,或是蜜糖。
惋惜的是,大多数人,在良多时候,爱好痛饮的,却是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