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眼泪

逍遥右脑  2018-01-23 18:12

那年夏天,黄浦江的水还没有那么浑黄,昆山到上海的高铁还没开建。我拖着行李箱一个人走在陆家镇旁边的陆千公路上,经过一家工厂门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就把行李寄存在门卫室,进去面试了。结果进了这家陆家镇做户外运动服最好的样板室。就这样,我的新生活和爱情又开始了。

对于失去感情没有多久的我来说,以为爱情不会那么快再次降临到自已身上。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纸样师做好的纸板去裁剪面料,最后做成一件完美的成衣。有些时候看着灯火辉煌的展览室里悬挂着自己做的衣服,很有成就感,我想我这一生可能就是这么平平淡淡,日复一日地过完吧。

一天中午,我走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碰到了她—欢欢。她向我先打招呼。“嗨,江!”我显得很吃惊道:“欢欢,你怎么也在这?!”就这样,我们坐在食堂的小饭桌旁一起吃了中饭。

她是我以前的同事,而且是个非常调皮的女孩,老是戏弄我,就连吃个饭也不消停。但也很关心我。有一次我用剪刀不小心剪到了手,她非常着急地为我包扎处理。能在这个小地方遇见她真是超级令我感到意外。和她再次相遇,我自认为是命运中的另外一次缘份。后来我们相爱了。

当我毫无保留地陷入爱恋的时候,我无意中从朋友那里听说她已经订婚了,我顿时感觉爱情的漩涡紧紧地将我吸入谷底,暗无天日。我真希望她能站出来,为我丢下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我和她一前一后地走在“在水一方”的木桥上,我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我有点害怕。我用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得清楚的轻声问她:“你订婚了?”她先是一惊,随即淡淡地说:“是的,我订婚了!”

然后她挣脱我的束缚,双手搭在河边的围栏上,不自然地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应该不负责任地爱我!”我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微笑着说:“谢谢你完成了我的心愿—谢谢你与我相爱,哪怕只是短暂的守候,我也很知足,请原谅我的自私。请最后让我再抱你一次。”

说完,她伸开双臂,等我走向她。我朝前走去,推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现在觉得我推开的不只是她的一个拥抱。后来,我时常地会回忆起,好像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都会有她的身影

。再后来,从她朋友那里我听说她得知我进了这家工厂,就一个人大老远从深圳跑来昆山面试。就这样,我短暂的爱情又结束了,只是结束的时候,我并未十分难过。我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她以后一定要过得比跟我在一起时幸福。只有这样,她才不配与我相爱一场。我的爱始终不是那么完美。而这正是我选择去爱的原因。

以前听过一句话:“当老天要夺走你喜欢的东西时,一定会送给你另外一件你所珍爱的东西。”

她离开后的第一百零三天,我孤独地坐在篮球场边。漫无目的地看着一个带了个小孩的女孩子在打篮球。身边的男同事们在议论说:“你猜这女孩有没有嫁人,还是这个孩子是她收养的?”“应该没嫁吧,这么年轻漂亮。”“在议论什么呢?打篮球的女孩是我表妹,怎么样,喜欢吗?”

只见打样室那个曾经很认真说要把她表妹介绍给我的女同事突然从我侧面冒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径直朝那打篮球的女孩走去大声说道:“这个男孩怎么样,做你男朋友够不够格?”为了避免让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觉得我很木讷,我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向她介绍自己道:“你好,我、我、我是江上飘。”好

像自已有点大舌头起来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当时我就认为她就是我的爱情。之后的每天,我都到篮球场去和她打篮球,只不过后来换成我打她看。她当时是工厂公认的厂花,许多年后我还是会觉得她还是那么美。

喜欢她的人可以排队排过两条街。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我,但是她当时就是我的,这是现实,而我就是那个幸运儿。我们走遍了陆家镇的每个地方,我们的相处就好像是上天安排的那么合拍。

她老逼着我吃杨梅,还是很酸的那种。但是,我偏爱吃酸味的东西。秋风吹起的那一天,我终于亲她了,她在我怀里说:“飘,听说你以前很痴情,为了一个女孩专门去学埙。我说:”是啊,但我现在和以后都只属于你!“原来相爱这么愉快,怪不得所有人都向往爱情。突然,有个电话打破了秋风中的冷清。电话那头出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子你给我小心点!“”怎么了飘?“她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没事,打错电话了。“我安慰她道。

而命运再一次捉弄了我,当幸福来临的时候,危机往往四伏在它周围。那一天,我向她保证会带给她美好的生活,而不久之后她已经调到业务部去工作了,而我也升为车间组长。我想我是不会给她丢脸的。

出去冬游的那一天是属于我们最后的一天,也是我们人生之中能相视的最后一面。冬游前夕的晚上,床头镜子突然摔倒在地上,镜片一下子就摔得粉碎,碎声把同室的同事都吵醒了。那一夜我一直没睡,就在等着天亮,等着看到她,可是镜子的结局已经预示了一切。

破镜不能重圆,后来我拼命地找她,找遍了所有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她表姐后来告诉我,她走了,去了深圳,再也不回来了。我想她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我想我可以陪她一起去。

她表姐说她受到了威胁,当地的一个黑社会混混,也是她老乡,很喜欢她,逼着她和他在一起。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个莫名的电话原来是那个混混打过来的。她知道我受到威胁了,她不想拖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和她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甜蜜而又是非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单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流着泪拿着她的相片,静静地思念那个我曾经很爱很爱的女孩,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又一个离别都没有说一声就走了的女孩。我2003年的爱情就这样死去了。

多年后的冬天里的某一天,一个短信发送到我手机上。”还好吗,开心吗?可以聊聊天吗。“我说:”你是谁?怎么会有我手机号码,是那个卖我手机的人吗?“她说不是。我说我不是很开心,我还没有忘掉曾经的恋人,问她觉得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说她天天给我讲个笑话,这样我天天就开心一遍了,慢慢地就会好了,一切也都会好的。后来我天天看看她发的短信,再后来我打听到了她是谁。令我失望的是她叫张伟,而不是我曾经深爱的那个她。

张伟—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我本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没想到更离奇的是,她是一对双胞胎的妹妹,曾经坐在我后面做事的女孩。或许,我已记不清我后面究竟坐过什么人。她在离我工厂附近的地方上班,有一次我去她工厂门口等她,她见到我很吃惊,问我怎么知道是她,我说保密,说谢谢她,我请她吃了夜宵,跟她也约会过几次,但是我还没有从曾经的逝去的爱恋中走出来。

张伟带我去路边摊唱歌,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是点了一首陶晶莹的《太委屈》,我唱的很好。终于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让我遍体鳞伤,心再也不能被伤的地方。张伟问我去哪里,我说这个地方虽然带给过我甜密,但也带给我伤心,我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去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我走之后,张伟发给我短信,说她也可以跟我一起走。我说对不起,我要换手机号码了,我没忘记以前是对她的不负责,所以我宁愿孤身一人。从那以后,张伟再也没有回过我短信,就这样我去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上海。难道我要追寻另外一个她的脚步吗?为我曾经的爱再续前缘?故事也许该停下来歇一歇暂告一段落了,但是与她相爱我从未忘记,只是埋藏在心里更深了。

离开的那天是腊月20日。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在购票窗口买了一张单程票失魂落魄地将要永久离开这里时,售票员微笑地提醒我是否需要购买回程票。我像是被击中了泪腺的神经,霎那间反应过来,我慌乱中谢绝了售票员的好意,只是眼泪说,我还是非常深爱这里,不过那只是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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