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8-01-18 17:57
阵地上的硝烟未散。当东方的鱼肚白泛起殷红血迹的时候,刹那间,世界上的一切花草树木都挂满哀伤的泪珠。雾似有似无地飘游着,如残喘的游魂。
几名残余的敌兵醒来,颤抖地拾起枪,哆哆嗦嗦地搜上了阵地。
敌兵惊愕了,这哪是什么红军主力?三天三夜的激战,阵地上竟然横陈着几十具女红军的尸体。
“起来,举起手来。”敌军官突然发现在战壕的角落里有一位女红军。
阵地的角落里,那个女红军的衣衫已经被战火扯成一条一条的,裸露的肌肤已被硝烟熏烤成褐色的。她半俯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污。怀中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儿正贪恋地吮吸着乳穗儿。
她轻轻地吻着婴儿,吻着婴儿胖乎乎的脸蛋儿,她的唇在婴儿的小脸上巡回,那吻滑过小脸。小嘴。小鼻子。小眼睛。额头。脖颈。一刻也不稍怠。
她被那股新生命的气息陶醉了。可以说,她陶醉在一种博大的母爱中,她脸上的微笑是那么安祥,象初升的太阳。
她似乎忘记了一切,对刚刚发生过的血肉横飞的悍战,一无所视。对面前的尸体横陈的战场,一无所视。对荷枪实弹的敌军。一无所视。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自己的孩子。那种带着自信和骄傲的微笑,就象怀抱着一个新生的世界。
在她的吻中,婴儿幸福地“咿咿”“呀呀”地承受着母爱。
敌兵们惊呆了。敌军官的眼睛有点湿润。似乎在自己的腮上,眼睛上烙下那湿润的唇。似乎被一种温馨的久违的母爱的气息笼罩着。
世上还没有一支能够毁灭母性的武器。
敌兵们缓缓放低了手中的枪,相视频频。那军官收枪入匣,擦了一把湿润的眼,整了整衣襟,立正。向女红军行了一个军礼。
这时,太阳,红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硝烟已经散尽。树木也显得那么葱翠,有几只布谷鸟,一呼一应。在山谷间对唱着。似乎,这里,这个世界上,从这个早晨开始,不会再发生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