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10-31 09:08
北方的春天,鲜花烂漫,柳絮飞舞。在春天的风里,我看着雨后的落花,不禁感叹时光的飞逝,岁月的无情。看着院落里小孩子牙牙学语,几个老太太在健身器周围锻炼身体,姥姥那蹒跚的步履不觉浮现在眼前。
姥姥已经离开我整整20个年头了,可她的音容笑貌却依稀地印在我的脑际,无数个梦里,好像就在我的眼前。姥姥那细长的峨眉,清澈的大眼,清秀的脸颊,高挽着发髻,盘着裹腿,露着尖尖的小脚,坐在我的枕边,摸着我的额头,和我诉说着她一生的故事。
姥姥的命运多桀,童年时就失去了母亲。因为还有一个2岁的妹妹,姥姥当时在天津当差的父亲无法将其抚养成人,将其送给了一位平日相熟的唱京剧的女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即便是清时秦淮名妓顾静柳,嫌弃大国手范西屏的贫穷,可我却一直不这样认为。且不说宋时的歌妓厚葬词人柳永,就说那董小宛对冒辟疆的情长,小凤仙对蔡锷将军的大义,我对女艺人的品质总是另眼相看的。
姥姥的命运总是不济,和唱戏的女子生活了不到三年,姥姥的养母就身体不好,开始多病了。情势所迫,为了姥姥能生活得好些,远离这个颠沛流离,鱼龙混杂的境地。女艺人只好将姥姥送给了远在唐山煤矿的妹妹。姥姥从此总算安定了下来,有了一个稳定的家。姥姥唐山的养父是清末民初时期一个煤矿的矿长,生活还算殷实。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她幼小的身躯开始受到了封建礼教对妇女的百般摧残。
姥姥8岁那一年,沿旧习,开始裹脚,每每说到这里,我的眼睛就开始湿润,我的心也会莫名的疼痛。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姥姥的大母脚趾格外的抢眼,拳头大的脚掌前,大拇趾尖尖的向前突出着。每次和姥姥一起洗脚,都会看到,弯曲折断的四个脚趾根部,渗出丝丝血迹。姥姥总是在洗完脚后,用黄褐色的茅草纸塞在弯折的四个脚趾下面,我的心也随着姥姥脚趾渗出的血迹,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姥姥那幼小羸弱的身体,扶着墙壁,忍着裹脚断趾的痛,走路的样子,在我的泪水里越发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姥姥在儿时是否哭过,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从来没有退缩过,没有听到过她一声的叹息。记得母亲说过,我出生的那一年,滦河发大水,姥姥为了来我家看母亲,曾经蹒跚着小脚徒步走了50多里路,走到县城乘坐长途汽车。因大雨冲断了公路,长途汽车不能沿原来的公路直接到我所在的那个村落,整整绕行了一百公里……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是晕车的,她晕车晕得厉害,经常因呕吐泪流满面,佝偻着腰身,恨不得吐出肝肠。随着一声声的呻吟,黄色的胆汁吐了一地。可她却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1 2 3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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