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06-02 11:20
春天里的发现
春天有多远,回忆就有多长,长到一生一世,地老天荒。
二月二,记得这样个日子,也只是心上一痕的无动于衷。早上闻得些零星鞭炮的稀稀疏疏,心生羡慕,有这番兴致的人,定是已经意气风发春意融融的了。
舍得暖暖的被窝儿,一头扎进早春的清寒里,点上一挂鞭炮几个二踢脚,热情裹在烟花的香味里弥漫成春的气息,差不多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这样的早上,又闻得人家的几声鞭炮,便像是唤醒了旧时从前,那骨子里也是起了些缠绵之意的吧,感同身受,心有戚戚!虽是闷在身体里,总算与人家散在早春微寒里的欢娱,遥相呼应。
旧时的二月二,总有些特殊的味道,那是经冬越春几番化冻后的年货于锅里或蒸或煮或炸或炒出的异香,虽存了介意,却也倍感亲切,与记忆一道,留在了心底。即使素来不喜欢吃肉,亦为着那一刻家人的精心忙碌而欣慰,裹在若有所失的情绪里,同了早春的轻寒,有薄薄世间的况味。
二月二,龙抬头,家家锅里嘣豆豆。旧时年节的味道因着物质的日益丰富而愈加淡化,豆子不炒了,头蹄不醺了,吃的用的都有人帮你做了准备,只消花些钱,要什么便有什么,就连剃头这样的大事,也变得轻描淡写,不再讲究了,看似开化文明了许多,却越发缺少了情趣。
过了二月二,才算是真正意义上一年的开始,也便开始了一段乡下人啃窝头吃咸菜的清苦。年去了,节了了,像是一场告别的华美盛宴。
春天是充满了生机的,旧时却并不喜欢,心上总有些说不出的薄凉。备冬的吃食差不多已精华殆尽,酸菜变了味儿,白菜烂了帮儿,土豆生了芽儿,萝卜糠了心儿,似乎只剩了咸菜的厚重。回想过去的一幕,总是离不开吃食,当吃什么变得没那么在意了,日子也变得不咸不淡了。
接下来的一段冷暖交织阴晴不定,每于播种前,春风舞起漫天昏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头发两手涩涩,一盆清水洗成泥汤样,再去抚摸脸颊涩涩依旧。没有口罩,无遮无拦,惟眯细了眼抿紧了唇默默承受,手上脚下暗暗加劲活计,早些做完早些收工早些避开春风里不由分说的热烈亲吻。如今想起时,心上依旧尘土飞扬。
许是累了,午饭吃得格外香。玉米面贴饼,( )栽种剩下些出不来芽儿的土豆母块煮黄豆汤,外加一碟咸菜,多是秋天腌制的芥菜萝卜之类,若还要些调剂,便是毛葱陈蒜蘸些大酱,已多出几分心满意足。绿色是见不到的,春意是揣在心里的吧,并不影响枝条抽芽草儿冒尖鸟声一一叫醒,长了,短了,春暖花开总还是如约而至,不迟不早。
盼望还是有的,同样藏在心底,亦从来不曾有过意外的惊喜。清贫依旧,困苦依旧,母亲的咳嗽依旧,周围人家换了春衣的脸色依旧。融雪依旧,泥泞依旧,岁月依旧,看不到觉不出今年与去年有怎样的不同,好像是掉在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角落,爬不出来,也没人理会。
那也是一种人生,一眼看得到底的简单,除了自己,和自己归属的角落之外,一无所知。可以仰望星空,璀璨是眼里的风景,内心的惆怅,那些遥远的未知里,依旧遥远,依旧未知。一代一代生老病死中,渐渐长大。
儿子理了发,精气神十足。无从知道旧时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会不会下意识的从下一代身上找寻自己的影子,那些感觉上会发光的。如果父母健在,我会去问他们的吧。从前不会,除去欺负过母亲,害她哭笑不得,自己更像是专家眼里的那种过于认真的人。
《我们为何如此不安》里说:觉得不安是因为压抑了自己的个性,不承认内心的幼稚,去做大多数人都在做的事情,去说大多数人都在说的话,去过大多数人正在过的生活,而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想做的是什么。这样的你,是不会感到快乐的,你的焦虑、压抑、烦躁、无所适从,也都来源于此。摘下假面,停止纠结!本书将助你重新发现自己,恢复自己原本的面貌,更加坦然、从容地生活。
试着去除些功利,为着享受和修养来读字写字,以期内心得以强大,却总去不了比较执着,对号入座,暗自思忖。《幸福要问答》里说:评价一种关系的品质,要看关系中的两个人是否因为在一起而成为更好的自己。美好的关系应该是相互滋养相互成全的。说的是两性间的感情,我却觉得可以适合任何关系,人与人,人与书,书与书,都是一种滋养和成全。
我庆幸拥有这许多给了我滋养和成全的人,和书,在这个春天里,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