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05-25 09:33
童年,对母亲我是充满了怨恨,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仇恨。
恨母亲常常打我,尽管母亲打我时也哭着,但我想那是鳄鱼的眼泪——假慈悲。更可恨的还有,当右派的父亲常年不在家,回来一次又会狠狠的揍我一顿,尽管母亲拉着不让打,但我的心里却在想:装什么好人?不是你私下告状,父亲能打我?恨母亲不管米饭还是面饭,顿顿饭里天天掺合葫芦,葫芦染黄了黄米一晚苍凉,面条聊聊几根屈指可数,每每端起饭碗,一边流泪,一边嘴里悄悄的骂着母亲:又是这个饭,不是个好东西!恨母亲在别的伙伴过年穿新衣的时间,我依然是补丁摞着补丁,让别人笑话我。
少年,对母亲我是形如陌路的,好长时间我都不知母亲长得什么样子。
我不愿搭理母亲,因为生产队里劳动时,只要别人对母亲说:你只要能干完两个人的活,给你加半个人的工分,母亲就会在别人的嘲笑中玩命的去干,挣那半个人的工分。别人说母亲是个母亲是个二百五。甚至三姨家的表兄都这样说。我为母亲感到羞愧,我恨母亲。
青年时,我依然对母亲没有好感,不爱听母亲说话,哪怕一句话,特别厌烦母亲。
那时,我已经是一个大小伙了,随着父亲的平反到了县上读书。然后读中专、工作,上成人大学。上高中时,母亲和弟弟妹妹也从县上乡下搬到了县上。我依然看不惯唠唠叨叨的母亲。说起话来几乎没有别人插嘴的的机会,话又说不到点子上,信口开河。全然没有二舅和三姨的幽默和睿智,更可气的是在别人欲搭腔时,还会自然而然的升高自己说话的声调,让别人根本无从插嘴。浅陋,无知。是我常常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还有,每当放学吃饭时,家里天天是农村来的亲戚和过去的村人,来了都赖着不走,吃足吃饱闲聊够了,嘴一抹才悠哉游哉的离开。让我们在饥肠咕咕的叫声里,忍无可忍。
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我为有这样的不知痛爱和理解自己孩子的母亲而伤心,为自己没有一个别人常常感到骄傲的母亲而自卑。
工作以后,大姐二姐劝过我,我还是依然如故。
八八年,二十四岁结婚,一年之后我有了孩子,我的儿子七八个月大的时侯,一次回家我给父亲说,养个孩子真是太熬人了。父亲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从前,地主家有个种地的长工,看着给地主家照顾孩子的保姆挣的钱比自己还多,心中愤愤然,对地主说这太不公平了。地主让他带一天孩子,带完以后,若愿意带孩子,给他和保姆一样的待遇。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孩子干嘛他干嘛。长工听了高兴的答应了。可第二天还不到中午,长工就累得坚持不了了,叫苦连天。但孩子依然精力充沛。好不容易,小孩总算一动不动的静静的靠墙而立,还对着长工微笑,长工总算缓了口气。学孩子站在墙边,高兴的对地主说,孩子也有玩不动的时间啊。主家把长工拉到了孩子站的地方,拉过孩子,孩子的身后出现了刚刚用手挖出的一个坑。长工哑然,对地主说我还是干我的活去。 1 2 3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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