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05-05 08:54
我想他能一个素不相识的,就一定能够我
我生于1967年的冬季。我们家住在北方的一个大城市里。那是个什么都可以享受到的,但那一切都不属于我。我的父母都是街道小厂的工人,家境很贫寒。他们常对我说:“雨儿,你的前途只能靠你自己了,咱们没有靠山,考不上大学你就不会有好工作。”父母的话有道理,我身边的很多贫家子弟就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所以,我学习一直很努力,1988年我考进了华南理工大学计算机系。
我的学习费用父母只能给一小部分,其余得靠自己打工赚。对于我来说,大学是苦涩的。尽管我长得漂亮,博得很多男生的欢心,但我总是沉默,直到在一次社会实践活动中我遇到了一个大。他在一个颇有实权的经济部门工作,沉稳、潇洒、知识渊博。我们很快有了一些交往。但后来,我在他身上也发现一些问题。由于工作关系,他接触的人较多,经常陪客人出入高级娱乐场所,跟三陪小姐过往甚密,大把大把花单位的钱。我不他那么做,他说是逢场作戏。我难道不明白吗?但我又怎么可能接受未来的丈夫深夜不归而去逢场作戏?我需要的是一个本份、善良,可以放心相托的,我终于下决心同他断了来往。他痛哭流涕求我,我的心也很痛,但我没有松口。
1992年,我毕业回到东北,到了大连一家三资企业公关部,工作不错,待遇优厚,每月都能给父母捎些钱回去,使他们很欣慰。在公司里,追我的人也像大学时一样多,其中还包括一些厚颜无耻的已婚,他们送花、邀舞、请饭。其中一些人的虚情假意令我眼镜大跌。
我有我倾心的。那就是公司保安部的部长阿伟。他是苏北农村人,硬是凭着自己一身硬功夫考进这家大公司的。他人长得帅气,站在你面前像座威武的山。我们认识的虽不长,但我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关怀与别人不同,是那样朴素自然。一次,在陪总经理实地考察工地时,我由于患了重感冒,连连打喷嚏,流鼻涕,在场的人没谁在乎我的难受样,阿伟却走过来问我:“小雨,怎么这么厉害,我拿些药给你!” 但我最终决定接纳阿伟却是因为别的女人。阿伟在一次巡逻时,偶尔碰见一群烂仔在狠命追打一个披头散发的。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阵拳脚,烂仔们抱头鼠窜。阿伟救下了,才知道她是被人从四川骗来的,他们让她从事三陪。她不愿意,就逃了出来,结果被抓住。阿伟动了恻隐之心,叫她住自己的公寓,而他却出去与别人挤。那件事以后,我对阿伟的便水到渠成了。我想,他能一个素不相识的,就肯定能够我。我很庆幸,众里寻他千百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放心相托的。
就这样我和阿伟交往了一年半,已很深。如果不是那天的事就好了。那天,他把我约出去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我们并肩走在公园的路上。一向健谈的他却满腹心事悄没声息,我就问他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可他依然没有说话。小路的前面是个湖,我们在湖边坐下。我又问:“阿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或许我有办法帮你。”阿伟却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扯着自己的头发,忽然说:“阿灿怀孕了。”“什么阿灿?”我莫名其妙。“阿灿怀上了我的孩子!”
够了,不用再问了,也不用再说了,怪不得他前一段回了趟老家,返回后又吞吞吐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原来暗渡陈仓!我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哭着跑了。后边传来阿伟声嘶力竭的叫声:“小雨,听我说……”我没有理他,一路狂奔回宿舍。
此后,阿伟几次找我,我都避而不见;又给我一封信,也让我当场撕了,我说:“听着,我不会再和小人来往!”两个月后,我向公司提出辞职去了海口。临行前向父母辞别,两位老人涕泪交纵。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忽然要狠心地抛下他们去很远的地方,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明白,我的没有了。
匆匆嫁人,只是为了忘却那一份难以舍割的情怀
到海口后不久,我谋到了一份待遇不菲的工作。整日忙忙碌碌的,过得很快,但我还是觉得十分空虚。我尽力打发着寂寞的时光。前夫冰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发现,冰除了长相酷似阿伟,再没有令我感动的东西。但也许就凭这点可怜的优势,他终于地拥我入怀了。冰只有初中文化。16岁那年便只身去了北京,在霓虹灯厂打短工,一边偷偷学艺。渐渐地,他竟能独立承担大型霓虹装饰工程,便回海口发展。在海口,他是最早搞大型装饰工程的一批,手中有钱,但他人诚实,从不乱花钱,也没有下酒店逛舞厅的习惯,这倒让我欣慰。我不再犹豫什么,和他领了一纸婚书。
但是新婚第一夜我就很丧气。冰激动地一步步紧逼,我却一步步设防。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守什么,为谁守。受挫的冰停下来,诧异又关切地问我:“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我胡乱地说“没有”,泪水却在暗夜里无声地流了出来,眼前不断地变换阿伟的脸。冰再次拥紧我,我被疼痛淹没了……
冰在其他方面极懂疼我,当我因工作忙而晚归时,他便热了饭菜等我。我在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婴。当时难产,彻骨的疼痛使我不断诅咒上天让我做女人。冰握住我的手不断安慰我。孩子刚抱出产房,他便迫不急待地亲吻。他每天把那些个工程给下属安排妥当之后,便回来陪我。我心中满怀感激。我想,也许我们的日子是平淡的,可毕竟很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