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4-15 09:26
我将用一生为你守护,假使恋情太过奢靡,我便掏空灵魂,用精神凡胎祭祀随风而逝的你。我晓得,这一次回身就是永恒,尔后多少天,你若安好,我自躺在榆木棺材中,与时间一起流淌。繁花安静,锦年素时,我许你江南小调边无穷风情,一路走来,唱尽肝肠寸断,天边此时,我用终生为你漂亮。
——写在前面
去年,杨柳岸边,我弄舞姿态,薄雾轻启,推开我的不眠。摇曳的裙裾不敢与向阳夜露相见同欢,倚在凉亭石凳边,轻纱染上一层水湿,冷气偷过粉玉如霞的皮肤,按着我的神经,直到心中瞥来一阵发抖,这才坠在红尘中,大同于俗世。只是一介女流,只是杨柳岸边日日迎月而舞的女子。
针线刺穿罗衫,游离的眼神与龙凤呼吸这大千世界的空气,它在手中凌厉、刚劲,它在手中傲然、独奏,唯有她,散漫的意识,蹒跚的梦幻令人疼爱,叫人不忍。左为龙,右为凤,紫绸绫罗为父红妆,猝一滴泪,原是红烛哀愁,满地忧苦。
想必,她是荣幸的,亦有温茶香米,美食为伴,不足以空腹作嫁娘,然是家事繁缛,折腾青春年华,终要迟暮归去。独一不成惟一,家何认为家?家中众多子女,唯一的女子。如是皇恩浩大,享尽宠怜,千金之身难求月光姻缘,难为天上嫦娥,地下霓裳。谁将红线偷偷牵上,谁许女子一生痴恋,半世怅惘。
那日,我一袭红衣袅娜,清冽的池水倒映着明媚的月宫,令烛泪倾尽月华,任我轻舞飞腾。足点红水,头顶夜凉,锣鼓喧嚣,声声荡在心上,冷了天阙梵音,乱了娥眉微蹙。丹砂含怨,任眉心垄起,碎一地花事。谁见洛阳牡丹,熟知扬州樊花,只不忍枝头梨花微颤,桃花甘甜,纷纭扬扬,不若杨柳低垂,姿势撩人,清雅出于水墨,明媚宛若神仙。
猜想,你是远至宾客,厅堂之上,酒欢之下,虚伪之语,奉承之态,纵使人人口中的佳人,也于我得而诛之。弦,越绷越紧,简直断开。你向我走来,万丈红尘陷入深渊,随你剑眉一双,冷瞳如玉,冰冷似水,穿透我冰封的心房。挽起水袖,跃于水上,只将烛花践踏,还红天一片清明。你静默不语,我蹲坐在地,纤长身影霎时粉碎,你捡拾起我遗落的清泪看透我的前生今世,终在我无辜的年华诉一场千年夙缘。
你我同去求一世姻缘,凭你皇家身世,才俊良人,而我定是被风眯了双眼,不知你身后妻妾成群,我终将与屋梁作伴,独守空闺,古往今来的告诫,而我亦甘之如饴。
这是宿命,更是一场孽缘。你亦来,我亦老去,红颜如逝,红妆未裹。家父一方天下,怎肯女儿玉骨换尘土,取我记忆,别人嫁娘。只这天定的红线系在心上,任谁也不得容易转变。狸猫换太子,民女作千金,我随你浪迹海角,作你东房新媳。此后,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逐日里,软卧梦榻,鱼水之欢,日月之合。人生自得,高枕难忧。你说:我是你前世的舞娘,我说:我是你前世的霓裳。终有一日被弃如敝履,不复碧玉。只是今朝有乐,何苦思前顾后。游山玩水,将人生拉长,把性命稀释。
时光穿梭,谁人孤芳自赏;四季如梦,谁人顾盼生辉;冬去春回,谁为伊人碾碎棺木?你金玉其外,社稷心中,烦忧自有定数,可恨,可怨,不可等亦不可怜。最后杨柳岸边,迎月舞一曲洒脱,翩跹的身姿一如当时,你眼中充满迷蒙,我只轻纱换面,泪流不止,每一步每一跃,刻下不会的爱恋跟隽永。没有那么多永恒,不那么多爱恨。
自你走后,我用毕生为你守护。尘土之下,红颜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