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12-06 09:10
过去的乡下,一到这个时候,就到了典型的青黄不接:见天儿是化地的西风,沙尘弥漫,晌午的太阳热辣辣地,午后太阳一收,风声一住就又回到了冬天;草芽儿刚刚拱地,避风向阳的地方能见到几处早到的绿色,背阴处埂边儿上还有冰茬;谁家囤子里麦子都不多了,草圈里麦草也剩下一点点—人和牲畜都得收紧胃口,刚刚下种离麦熟还早,刚刚见暖离青草出地还有些日子—难熬的日子起码还有两三个月呢。
每到这个时候奶奶打发我爬进囤子往外刨麦子时,都会守在出口处,一遍遍问还有多少了。我说不出来,就叫我说还有多高多长的一堆。囤子里一刨麦子,灰尘和麦子里的土就升腾起来,把我弄得个灰头土脸,呛得不行。秋天刚刚倒上半囤子麦子的时候根本不用人爬进去,下边开孔处堵头一抽,麦子就哗啦啦往下淌;只有到了打春过后地里下种后,麦子自己流不出来了,就得下去人。家里爬高上低除了我就是妹妹,而叫我钻囤子,就是不二人选。当然,麦子淘洗后推面,一般就是奶奶或者妹妹的了。蒙了眼的毛驴在磨道里磨磨叽叽地转圈子,石磨嗡嗡隆隆地跟着转动,麦粒从麦眼里慢慢腾腾地落进进磨眼先磨成一半,再收上去重复磨碎。磨一遍罗一遍,来来回回好多遍,直到罗出来的面色变红,才算结束。所以小时候记忆里,推麦磨面,跟夏天的打场一样痛苦:小小的性子,经不住磨砺呢。
当然我也磨过麦。常去赶毛驴。毛驴子听到没人看就越走越慢,或者站着不动,或者偷空吃一口磨盘上的麦麸,听到有人就不敢。换罗了好久的妹妹奶奶下来罗面—罗不了几下就会喊,快来换啊!有时候母亲就来了,还有奶奶。如果是被打发来的妹妹,就会厥着嘴阴着脸—谁都怕磨耐。 1 2 3 下一页 尾页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至 lxy@jiyifa.cn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