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12-06 08:37
（十）清理门户
狮虎帮在当地多少也算有点儿名气的。一般人听了就算是不浑身发抖也得双腿打颤。我们和豺哥做的只是在汽车站附近的指定区域里 ，收收商家和小贩们的保护费，公共汽车上偷偷钱包，帮小麻将馆、投影室镇镇场子。。。或是偶尔去饭馆吃顿霸王餐等等小打小闹。豺哥说，抽烟身体好，赌博练头脑，吸粉没烦恼，打架练手脚，抢劫你们等于是在练长跑。。。好好跟着哥混，哥决不会你们吃亏，你看你们哪个不是赚大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狂笑，笑完之后还是狂笑。。。
至于大的赌场，舞厅，夜总会（那时候还没有歌厅和KTV），那些场面大，级别高，油水大，风险高的活儿，都是豹哥级别的事儿，不管我们事儿，我们只负责听从调遣，遇事儿去助助威、打打群架罢了。
比仿说，我们在公路边合作的饭店前一两公里处，就把过往的长途客车拦住，带他们到我们指定的饭店内吃饭，一碗方便面5块，不听话或是运气不好，遇到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干脆就是直接10块或更多，一小杯白开水也要收他们1到两块钱。。。狠狠地宰他们！遇到不听话或反抗的，不是恫吓就是暴打。。。这些都是豺哥和我们的事儿。至于豺哥十分崇拜和佩服，描绘得像神一样威武神奇的狮哥、虎哥 俺还从来就没有见过。
第一次见狮哥虎哥是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乡下的破庙里。听说是狮虎帮要清理门户。
原来是，狮虎帮有人要弑杀狮哥，蓄谋篡权夺位！被识破并被拿下了。
狮虎帮的头头脑脑大大小小各色人等几乎都来参加了。整个气氛庄严肃穆，没有人敢出声，甚至是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口。真是静得地上掉根针儿都能听得见声音。
豺哥悄悄的对俺说，坐在神像前面正中间的那位就是狮哥。狮哥是狮虎帮的总帮主。狮哥四十岁上下，平头，身材中等偏瘦，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脸严肃，看见那些职位高的进来，只是轻轻的点一下头，示意他们一旁坐下，便算是打了招呼。。。
大概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狮哥后面的护法冷冷的一声令下，把人带进来 ！
顿时一个人被反绑着双手推到了狮哥和众人面前。
豺哥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被绑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狮虎帮的副帮主虎哥！
当着狮哥和诸位的面，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讲！护法恶狠狠的问虎哥。
既然栽在你们手里了，胜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虎哥高昂着头回答。
既然认栽，狮哥说了，这是他刚拉的大便，你把它吃了，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两清两便。说完，一只瓷盘子里盛着一泡大便，被端到了虎哥的面前。
你们这群他妈的势利小人，士可杀不可辱！懂不？今个儿就是打死爷，爷也不吃！
好吧！叫你嘴硬！
说完，两个护法一起出手，撬开虎哥的嘴巴，嗖的一下，虎哥的大半截舌头被割了下来。虎哥的嘴巴立刻鲜血喷涌。。。
接下来是，剜去双眼、割掉双耳、削去鼻子。。。虎哥在那儿拼命挣扎，痛苦的挣扎。。。
最后是挑断手筋，挑断脚筋，扔在门外。。。
狮哥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显得阴森可怕！
至到俺和豺哥一起离开的时候，虎哥的躯体还在那儿痛苦抽搐，胸口还在起伏，心脏还在跳动。。。
（十一）狮虎帮的覆灭
从乡下那座破庙里参加完狮虎帮清理门户大会回来，俺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而且总是噩梦连连 ！经常会吓出一身冷汗。。。
俺开始想家了！俺流下了思念的泪水。。。
俺想父亲！俺想母亲！俺想奶奶！俺想哥哥！俺还想俺最亲最亲的小妹妹！！！只要是能一家人团聚，就算是一直过着缺衣少食的穷苦日子，都比这好，都比这幸福！
妈妈啊，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你们到底在哪里？俺想念你们啊！十分想念你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你们？!
六七月份的天气，尤其是在南方，闷热得相当难受。晚上没事儿的时候，豺哥他们总是喜欢一大群人光着膀子挤在屋子里抽烟、喝酒、打牌和吹牛。吆五喝六的满屋子乌烟瘴气。。。这几样俺样样不中，只能帮大家下楼去买买烟，买买打火机或汽水之类的跑跑腿儿。
这不，刚吃完晚饭，豺哥就指派俺去市场跟他买100个鸡蛋回来。
要生的还是熟的？五香茶叶的还是皮的？俺问。
当然是生的了，蠢蛋！记得挑新鲜的啊！豺哥一边叼着烟一边眯着眼正思索着该怎样出牌，如果出错了牌，输一把那可就是差不多10块钱呐！
市场里，一个满脸慈祥的大娘面前摆放着满满的一篮子鸡蛋，看上去蛮新鲜！
好，4分钱一个就4分钱一个，俺要100个。
一对，两对，三对，四对。。。四十九，五十对，刚好100个，4元钱。说完，大娘顺手又从她的篮子里抓出来两个给俺添上。娃儿拿好，这两个是大娘送你的。
大娘人好是好，可就是俺不知道50对到底是不是100个。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俺还不会算呢，您老人家给俺这么大个数儿，这不是诚心为难俺么。。。
大娘，您确定这是100个？100个是4块钱？
哈哈哈哈，这娃娃，大娘都这把年纪了，你还信不过？难道会蒙你不成？!
不会不会！大娘您看您怎能蒙俺呢？！
赶紧付完钱，往回走。一路上俺心里都在犯嘀咕，万一大娘真的蒙俺了呢？
然而，俺回不去了。八三年这场严打，来得像暴风骤雨一样猛烈疾速，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晚上速战速决！
狮虎帮也没有幸免，彻底覆灭了！
（十二）俺一口气逃到了内蒙。。。
豺哥他们全部被抓了。俺苦胆都被吓破了。双腿一软，一兜子鸡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有幸漏网的小鱼小虾，不止俺一个。这不，街角俺就碰上了犹如惊弓之鸟的胡二叉。胡二叉是蒙古人，比俺大一两岁，自诩来自于锡林郭勒大草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家是游牧牧民。从小就是吃着羊肉喝着马奶在马背上长大的爷们汉子。。。胡二叉和俺一样在豺哥手下混。刚才正好也是下楼去办点儿私事儿，要不然也被逮个正着。。。
胡二叉和俺一合计，俺们二人乘上火车，一口气逃到了内蒙。。。
锡林郭勒大草原，真是一块美妙神奇的地方。一片碧水蓝天的草原风光，就像那绿色的海洋！
俺年龄小，又缺少文化。根本就不懂得在这这么水肥草美的地方，还会有一种凶恶的动物，叫做狼。
与狼群相遇，是在到处寻找胡二叉的家的那个晚上。
在草原深处艰难的晃悠了八九天，带的干粮和水都快耗尽了，还不知道胡二叉的家在什么地方。甚至连一个毡房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俺内心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绝望！
真的，还是俗话说得好，看景不如听景。当你真正进入草原，才知道碧绿的青草下面，不仅有蚂蚁、虫子，还有蝎子蜈蚣和长虫（长虫是方言，普通话蛇的意思，你们是知道的，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只要提起蛇字俺就毛骨悚然头发懵）。每到夜晚更是胆战心惊，双手把钢管握得紧紧的，根本不敢入睡，其实也根本就无法入睡！
俺和胡二叉各拄着一根钢管艰难的在草地上跋涉。又一个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不远处几个水泥墩子闯入了我们的眼帘。走近一瞧，哇塞，好大啊，一共四个，隔几丈一个呈四角排列，每个都有一丈来见方，高低比肩，上面都茂生生的长满了一层青草。
是一座废弃了的高压电线架的底座。俺和胡二叉都这样认为。爬上去一看，中间还镶嵌着几颗碗口粗的螺丝杆呢！
铺开早已脏乎乎的毯子，俺和胡二叉各躺一边。
终于算是能够歇一下腿儿喘一下匀气儿了！干粮和水都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知道还要走多远，今晚是不能够再吃再喝了，必须省着。
困乏极了的胡二叉顷刻间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俺却睡不着。大睁着两眼看星星，看云儿后退，看月亮升起。。。此刻俺后悔极了，尤其后悔不该进入这茫茫大草原！俺又一次想念妈妈，想念亲人起来，想念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噙满眼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