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3-02-24 21:56
高一语断魂枪教案
内容提要:以探索《断魂枪》艺术价值成因为目的,首先从结构主义入手,发现三个人和一事的故事框架聚焦于“传”还是“不传”。其次从原型理论入手,发现沙子龙以“不传!不传!”的态度而使自己成为“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作为空白点是本艺术价值的重要成因,也是老舍“末世人”情绪的艺术选择。
关键词:《断魂枪》最后一个 空白点 末世人
老舍的短篇小说《断魂枪》写于1935年初秋,在老舍毕生写下的短篇小说里,是一篇重要作品。在诸多中国现代学作品选中,《断魂枪》是被选人最多的短篇之一。寥寥五千余字的短篇,何以具有如此久远的艺术魅力?本借助叙事学、结构主义分析方法和原型批评理论分析《断魂枪》艺术价值成因。
一、结构主义分析方法与“不传!不传!”的心理聚焦
《断魂枪》的故事线索非常简单,小说用第三人称叙述出了三个人和一事。用老舍自己的话说,就是《断魂枪》是自己所要写“二拳师”中的一小块。“在《断魂枪》里,我表现了三个人,一桩事。这三个人与一桩事是我由一大堆材料中选出的,他们的一切都在我心中想过了许多回,所以他们都能立得住。”结构主义叙事学认为,一个叙事性学作品,从平衡起步,然后出现不平衡,经过努力再到平衡,这样不断转换所完整的全过程就是一个完整的叙事。这个思路也可以用分析人物与事形成的关系:如果我们将沙子龙的心理作为一条平衡线索,将孙姓长者和王三胜的心理作为另一条平衡线索,那么,他们的矛盾纠葛就集结于沙子龙“传”还是“不传”他那套“五虎断魂枪”上。沙子龙打定了主意“不传!”,表示“那条枪和那套枪都跟我人棺材,一齐入棺材!”以此获得心理的平衡。可是,对于王三胜以及孙姓长者说,心理却大不平衡。小说叙述到,王三胜在土地庙前拉开场子,要“以武会友”,并且以“神枪沙子龙是我师傅”相标榜,引出了颇有几手真功夫的孙老者,王三胜引领孙姓长者到沙子龙家,希望沙子龙在孙姓长者面前表演一番,孙姓长者的潜台词是希望学习这套枪法。可是却遭到了沙子龙先是搪塞,搪塞不行继而断然拒绝。孙老者无奈地走了,王三胜也从此看不起沙子龙。可以说,王三胜以及孙姓长者的心理是不平衡的。一方不平衡,一方平衡,这就是矛盾,形成了对峙,焦点何在?三个人的故事或者说矛盾就纠结在“传”还是“不传”的问题上。这个故事构架在老舍是具有深刻思索的。老舍自己曾经回忆说:在写作《断魂枪》的这个时期,“事实逼得我不能不把长篇的材料写作短篇了,这是事实,因为索稿的日多,而材料不那么方便了,于是把心中留着的长篇材料拿出救急。不用说,这么由批发而改为零卖是有点难过。可是及至把十万字的材料写成五千字的一个短篇——像《断魂枪》——难过反倒变成了觉悟。”“觉悟”这个词含义非常丰富而且耐人琢磨。沙子龙的“不传!不传!”是老舍三个人一桩事的“眼”所在,甚至是老舍自己所说的“我心中想过了许多回”的全部落脚处,深藏老舍艺术匠心,自然具有值得探讨的空间。要探索“不传!不传!”,我们先考察老舍的叙事艺术和匠心。
二、第三人称的叙述与个人情调的互渗
《断魂枪》是第三人称叙述,但是老舍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既充分地利用了第三人称观察和出入的便利,又充分调动了叙述语调的功能,还在叙述的同时刻画了沙子龙的形象。可以说老舍将第三人称可能的艺术效应发挥到了最大限度。
1、充分地利用了俯视角的便利叙述出时代的氛围和变迁。在小说开篇,叙述者就叙述出“沙子龙的镖局已改成客栈”。然后用具有历史沧桑感的慨叹语调描绘出时代的变迁:“东方的大梦没法子不醒了。炮声压下去马与印度野林中的虎啸……江湖上的智慧与黑话,义气与声名,连沙子龙,他的武艺,事业,都梦似的变成昨夜的……”叙述者概括这个时代是“这是镖局已没有饭吃,而国术还没有被革命党与教育家提倡起的时候”。
2、在叙述中自然地刻画出沙子龙的形象。诚然,叙述者有不少字叙述了沙子龙形象,沙子龙的形象和经历,在民间的威望,以及眼下沙子龙的处境。艺术直觉告诉我们,沙子龙是小说的主角,但是本前半部分在实际上却用了较多字描写了他的徒弟们以及王三胜在土地庙前摆开的练把势的场子以及与孙姓长者的交手等。在这些人对于沙子龙的赞叹、景仰和崇拜的感情中,沙子龙影子似地无时无刻不在读者心中,这个艺术效果是借助于间接描写获得的。金圣叹评《西厢记》时提出了“烘云托月”的写法。意思是以正面描写衬托出更值得描写的对象。《断魂枪》中对沙子龙的描写,准确地说是通过他人对沙子龙的感情、态度间接或侧面描写。老舍通过描写和叙述各色人等对沙子龙的久已敬仰和崇拜衬托沙子龙身份和威望,为沙子龙“不传”的选择先期作铺垫,以便形成较大的落差。沙子龙在读者心理中期待值越高,后面沙子龙拒绝演习“五虎断魂枪”的时候读者心理落差越大,艺术效果越好。
3、叙述中透着苍凉的情调,大势所趋的悲凉时代氛围在情节进展同时顺便得到传达。我们可以追问,这种苍凉情调是属于谁的呢?属于叙述者?还是属于沙子龙,从读者的艺术感觉说,这份感受和悲凉既可看成是属于沙子龙的,也可看成是属于叙述者的。怎样解释都可以,“今天是火车,快枪,通商与恐怖……”叙述者与沙子龙的感受互相渗透,难以分得清究竟是谁的感慨。无论是谁的感受,皆属悲音。叙述透着苍凉的情调所产生的艺术效应,既衬托人物心理,又赋予故事以意义,并且体现出渗透了情调的语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