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03-29 10:25
檐底下的那个窗台,是她那几年最温馨的去处。
那窗台,陪伴着她渡过了那段孤寂清冷的岁月。
她的一生,养育了五个儿女,无论是远离家乡的还是近在咫尺的,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极少回家。她也就习惯了和院子里的菜说话,习惯了和屋檐底下的窗台说话。
瓜熟蒂落的季节来临时,每天早上,她都会不厌其烦的擦洗那窗台,以便当天会有南瓜籽、冬瓜籽之类的东西要晒。
冬阳暖照,也没有南瓜籽和冬瓜籽晒的日子里,她也会晒上苹果、梨或者酸奶之类的东西。她说,晒热了吃是不会咳嗽的。
她一边忙着其它琐碎的事儿,一边把所晒的东西翻动,让其均匀的受热。一遍又一遍的翻完之后,便会坐在木椅上歇一会,偶尔还会打盹。不打盹的时候,便会望着台阶下的菜地出神。她说会想起很多很多而又非常遥远的事情;说是遥远,是因为很多很多的人或者地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比如说,她会想起三十多年前就一别的大堰塘——她的家乡,想起那些已经忘了名字的儿时的伙伴,也会想起自己的娘。
那年月,她一心要找一个有香皂气气的男人带自己永远的离开那一片深山老林,才从四川远嫁陕西。
那年月,村里人依靠劳动力换取工分养家糊口。
她只得把年仅三岁的三女儿和稍长一岁的二女儿锁在家里,自己去上工。直到有一天,三儿哭着从门槛下爬了出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竟然就在距离门槛五、六米远的地方睡着了。当一只大白猪正在试探着咬三儿的手指时,三儿一惊就哭了,猪也被吓跑了,血却顺着三儿的手指开始往下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丈夫才把远在千里之外的娘接回了家。后来,她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自己的娘又开始照顾自己唯一的儿子。儿子长到五岁的时候,不幸的事情降临到了她那个当时受尽全村人歧视的所谓的“四川阄子”的家里。
那是一个苹果熟透了、生产队里分苹果的季节。
九岁的三儿和二姐正在麻疙瘩树下洗衣服,边洗边擦擦手,拣着红红的麻疙瘩吃,她忽然从外面跑回来哭着说,你们俩还在洗啥哩,你外婆叫人打倒了,腿都不得动弹了……
她的两个女儿震惊地跑着来到了分苹果的地方。原来,在大家你尝我吃的情况下,自己的娘也拣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苹果递给了背在背上的儿子。恰巧被当时的生产队队长乱娃看见,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娘第一拳就重重地打在了心口上,儿子当时就被摔到了地上哭,当第二拳打出去后……娘从此就再没站起来,直到去世…… 1 2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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