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12-16 14:36
一个极偶尔的机会,我在湘西凤凰古城得了一把茶壶。那壶,形状古朴奇特,透着一份醇厚沉寂之美。不贵,80元。壶带回深圳后,我摆在酒柜里,不断把玩。
又一个偶尔的机会,家里来了生意人。看到那把小茶壶,他脸上的喜色很快就转化成遗憾:“可惜可惜,这是把清代的壶,但可惜是仿制的曼生壶,真正的曼生壶题铭不是这样的。而且你看,壶嘴还碰破了一小块,可惜惋惜,这样一来就基本不值钱了……”又过了半年多,亲戚从台湾回乡。我忽然想起那把已遍布灰尘的紫砂壶,便随意包起来带回了老家。我对那位亲戚说:“本想送你一件值钱的礼物,可惜后来才发现壶嘴损了,还有,本来是把假壶……”
我的话不说完,亲戚已经两眼发光了:“好壶好壶,这是清代的匏瓜壶呀。是的,这题铭应当不是陈曼生的真迹,但你看这壶,色调古雅浑厚,造型诡异精巧,意韵深沉沉郁,这不是假壶,是仿造壶,两者不同呀,相对的极品……这可不是钱能随便买来的法宝……”
尔后,我时常会怀念那把与本人擦身而过的“宝物”,也一直揣摩那位生意人跟亲戚的话。统一把壶,两人又都是内行内行,为何一个是遗憾连连,一个是如获珍宝?而我,只是爱好它表面的独特,完整追随他们二位的评估而随时转变着对壶的见解。想了良久才终于清楚,前者是商人,他往往只探索价钱;而后者是真正的珍藏家,他看到的是价值。再想开去,任何一样一般的货色,假如只着眼于斑癖疵瑕,那它就形同废料,一钱不值;如果能发掘发明它的漂亮与魅力,那它就成了价值连城。
我失去了领有一件无价之宝的机遇,但学会了生涯中的一个渺小哲理,也算大有所获,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