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7-31 12:55
读新凤霞写的回想录,时常认为有趣。比方她写过一把小茶壶,说那是追随她多年的可爱之物,有一天被她不警惕给摔了。新凤霞不写她是怎样伤心怎么恼恨自己,只写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赔我自个儿一把!”后来大概她就上了街,自个儿赔自个儿茶壶去了。
摔了茶壶本是败兴的事,自个儿要赔自个儿茶壶却把乘兴掉转了一个方向:一个人的伤心两个人分担了——&mdash,爱情语录;新凤霞要赔新凤霞。这么一来,新凤霞就给自个儿了一个热爱的小热闹。
我感到,能把一个自己变为两个、三个乃至一百个、一万个本人的人原是最懂之妙的。孤独可能须要一个人待着,像葛丽泰·嘉宝,平生最大乐事就是一个人待着。想必她是体味到,当背对人类的时刻,要比在水银灯照射下自若跟丰盛得多。又如海明威讽刺那些乐于成帮搭伙以壮声威的劣质文人,说他们凑在一起时好像是狼,个别拉出来看看不外是狗。海明威的言词诚然尖刻,但他的心坎确有一种独破面对世界的立崖岸气势,令我想到孤独并非人人能有或人人配有的。孤独不仅仅是一个人待着,孤独是强人的一种勇气;孤独是酷爱的一种;孤单是灵魂背对着凡俗的诸种引诱与上苍、与万物的真挚交换;孤独是设想力最丰沛的泉眼;而海明威的孤独则能发明震惊世界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