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5-26 13:08
迟子建:生活并不会对你分外溺爱
文/阿红
44岁的迟子建凭借《额尔古纳河右岸》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2008年11月2日,颁奖仪式在茅盾故乡浙江桐乡乌镇举办,迟子建身穿白底黑花风衣,成为现场一道亮丽景致。
“那些没有获得本届茅盾文学奖的一些作家和他们的作品,如轮椅上的伟人先生,他们的作品也值得咱们深深尊重。”
纵观迟子建的文学创作生活,三次失掉鲁迅文学奖,一次取得茅盾文学奖,放眼全国文学界,仅此一人,同时她还两次获得冰心散文奖及澳大利亚“悬念句子奖”等海内外众多奖项,完善完成从“小女子”到大作家的改变。
自己能成为作家吗?
1964年正月十五,风雪傍晚,迟子建诞生于黑龙江畔人烟稀疏的漠河——一个被称为北极村的中国最北真个村落。那时,迟泽凤是镇上小学校长,好诗文,尤其喜欢曹植名篇《洛神赋》,而曹植又名子建,因而,给女儿取名“迟子建”,期望她未来能有曹植那样的旷世文采。
迟父写得一手好字,是村里文明程度最高的人。每逢年节,家家户户都拿着红纸找迟老师写对联。迟子建后来说:“我仍然记得红纸上墨汁泻下来的感到,父亲让我清楚了小镇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寒地漠河,地处北纬53.左右,地下是永恒冻土层,是中国知名的“高寒禁区”.漫长的冬季,村民们喝完二锅头,总爱好围在火炉旁胡吹神侃,有时候也讲些耀武扬威的鬼故事,吓得子建头皮发麻,大惊失色,直往怀里钻。在她的童年里,这个世界岂但有人类,同时也有鬼魂、有神话,比邻而居。那些故事活泼、传神、洗练,充斥着对生逝世情爱的关照,存在穷凶极恶的情怀,实现了她最初的文学启蒙。
迟子建小时候是在外婆家渡过的,最喜欢生气勃勃的菜园。因为无霜期太短,当一场猝不迭防的秋霜涤荡过来,所有布满生机的动物都成为俘虏,一夜凋敝,令年幼的迟子建痛心跟震动。她后来曾说过:“我对人生最初的意识,完整是从天然界一些变更感悟来的。从早衰的植物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懦弱,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到了生命的淡定和从容。很多衰亡的植物,翌年东风吹又生,又恢复了勃勃活力。”
中学时期,迟子建的作文常被老师当范文在班里朗诵。高考时,迟子建写一个女学生高考不中,受不了压力而自残的故事,她以为写得荡气回肠,成果作文因“跑题”,只得了8分,她来到了大兴安岭师范学校。在这个不围墙的山城学校,面对山林、草滩和天空,她真正做起了作家梦。
迟子建畅游书海,普遍浏览,喜欢鲁迅、川端康成、屠格涅夫……1983年,师范尚未毕业,迟子建便开端学写小说,兴高采烈徒步进城,去邮局将稿子寄出,望眼欲穿地等候。她寄给南京《青春》的稿子均杳无音信,一时有些迷茫:本人能成为作家吗?
她又构思好一篇小说,怕影响别人,就点燃烛炬,连夜趴在蚊帐里赶写,烟熏火燎,手臂酸麻,等到第二天晨曦熹微,白蚊帐都熏成了玄色,连鼻孔都成了“矿井”.这篇小说被《北方文学》编纂宋学孟欣赏,大为。如斯,迟子建的童贞作终于发表,冲破坚冰。
世界上并不仅有我一个人在苦楚
从此,迟子建开始断断续续地记录记忆深处的童年生活,20岁那年。把它收拾成中篇小说《涨极村童话》,小说定于发表在1986年第2期的《国民文学》上。但在这时,可怜猝然而至,好词好句。
1985年底的寒冬,五十多岁的父亲突患脑溢血,一病不起,只想看看女儿发表在《人民文学》上的小说,但当时尚未发表,父亲憾别尘世。当那期《人民文学》捷足先登,迟子建悲情难抑,还买了一盏六角玻璃灯,送到父亲的墓地……
《沉睡的大固其固》、《北国一片苍茫》、《葫芦街头唱晚》等早期作品,无一不是她在长大成人之后,对迷惑、苦闷的生活所引发的一点考虑,迟子建把北方风物写出了温度:“我的手是粗拙而荒漠的,我的文字也是毛糙荒凉的。”
1987年,迟子建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1996年,迟子建的《雾月牛栏》,摘取了鲁迅文学奖,备受注视。她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表现:“我并不要成为惊天动地的作家,我的幻想只是领有一个稳固的家,写一些自己喜欢的货色。”
迟子建34岁那年,与黄世君结婚。她说:“我不属于对生涯请求很高的女人,只是我的缘分到得晚。”
婚后固然分居两地(她在省城哈尔滨搞创作,爱人在塔河任县委书记),但他们情感始终很好。1999年5月3日,一场意外车祸,夺去了丈夫的性命,迟子建陷入宏大悲哀中不能自拔。最初的日子里,她常会情不自禁拨打丈夫的手机……电话里一遍遍传出的,老是凉飕飕的提醒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骑虎难下,直到有一天听筒传出的声音,变成“你拨叫的号码是空号”,她终于意识到所有已无奈挽回。
迟子建晓得必需直面这种渐变和打击,英勇地活下去。她盼望可能从新拿起笔来写作,然而她只写一行,便潸然泪下。那支笔是爱人送她的结婚礼物,笔犹在,人已去,情何以堪?
“我想把脸上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这是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的开头。
迟子建怜悯女主人公邂逅的每一个角色:“和他们的痛苦比,我的疼痛是浅的。生活并不会因为你是作家,就会对你格外宠爱一些。作家把自己看小了,世界就变大了;把自己看大了,世界就变小了。对任何人来说都这样。”
来到这个颁奖台的还有我的家乡
2004年,迟子建看到一份报纸上有一篇文章记述鄂温克画家柳芭的运气,写她如何带着才干走出森林,终极又满心疲乏地辞掉工作,回到森林,在困惑中葬身河流的故事。看完这篇文章后,灵感来了,迟子建决议动笔写这个民族的历史。这年8月,迟子建到根河市通过追踪驯鹿的脚印找到了山上的猎民点,找到了笔下女酋长的原型,看望了柳芭的妈妈,倾听她们心坎的痛楚和哀愁。听她们歌颂。
迟子建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光集中浏览鄂温克历史和风气的研讨材料,做了多少万字的笔记。在小说中迟子建最观赏的角色是年近九旬的女酋长和女萨满(从事北方一种原始宗教的人),迟子建说:“她们对苍茫大地和人类充满了悲悯之情,她们凄凉的生命观,从容镇定的眼光,不畏死亡的气节深深激动着我。”“这部小说浸润着我对那片土地挥之不去的深深迷恋和对流逝的诗意生活的拾取,在景象上极为苍莽。把历史作为‘事实’来对待,作品才会有力气。”
2006年,北京十月出版社推出了迟子建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
致报答词时她说:“一个人兴许不该记住声誉的霎时,但我要坦诚地说:这个时刻、这个夜晚会留在我的记忆当中。由于我感到来到这个颁奖台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故乡,有森林、河流、清风、明月,是那一片土地给我的文学世界注入了生机与活气。我要感激大兴安岭的亲人对我的关爱,还要感激一个远去的人——我的爱人,感谢他离世后在我的梦幻中依然送来亲热的嘱托,使我获得别样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