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酸辣面

逍遥右脑  2018-04-28 08:27

  在孩子和母亲之间,母亲始终是一只超载的轮船,任凭风吹浪打,历经千心万苦也心甘情愿。

  ——凡人格言

  1986年冬天,我们全家遵循国家计划,兴建东江湖区,举家移民到一个叫龙溪的小乡镇。这是一个偏远的山区,这儿的常住居民都是散居,有时候要隔好几里地才可以看到一户人家。因为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家庭收入极其微薄。加之生父过世多年,继父异常粗暴,常年酒醉,一家人的生活重担无形地压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1987年,我们姊妹?开始陆续上学,原本贫寒的家似乎大雪过后又迎来了一轮冰冻!为了学费和生活费,母亲起早贪黑地劳作,田间地头,时刻都有母亲疲惫的身影。也就是这一年7月,乡政府决定开放农贸市场,每逢农历3、6、9定为赶圩日。为了换取现钱,母亲决定每圩都去农贸市场卖菜。

  开放农贸市场那天,乡里请来了花鼓戏团,我便囔囔着去看戏,母亲拗不过,带我去了。一路歇歇停停,走过5里地挨到上午8点多才到圩场。母亲独自去农贸市场卖菜去了,我则挤进戏团的人堆里,穿插在人缝里看戏。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12点,母亲卖完菜后寻得我:“东儿,农贸市场碰到一个熟人开了家面馆,有包子还有面条,还有很好吃的酸辣面。我们去尝尝鲜。”

  吃完酸辣面,我和母亲急急忙忙往回赶。我却一直回味着那面的味道,酸酸甜甜辣辣还香着咧,心里期盼着下一次同母亲赶圩…..

  再后来的日子里,生活更是异常艰辛。每逢赶圩日,我要不在学校读书,要不被母亲安排放牛,要不得去拾薪火。等到初中时候,我和大哥又不得不去琢磨着赚钱,为学费而付出自己微薄的劳力。和母亲一起去赶圩也逐步变成了一种奢望,由奢望变成了遥不可及,因为不可及而又淡忘干净。值得庆幸的是,母亲每次赶圩卖菜回来都会带上好一袋各式各样的包子,虽然那抵不上酸辣面的味道,但也足实让我们解解馋。当我嘴角留着包子馅末的时候,母亲则是站在一旁微笑着,不言不语。我不解:“母亲,你怎么不吃包子呢?”

  “呵呵。”母亲笑得更灿烂了:“我在农贸市场的面馆吃过酸辣面了,还不饿。”

  “母亲真是运气好,每次赶圩都可以吃一回酸辣面。”我很是羡慕母亲地嘟哝着。

  一眨眼功夫,我就中专毕业了,独自离开家乡走上了社会生活。世事难料,2006年那场7.15洪灾,来势凶猛,造成山体滑坡,无情的泥石流毁掉了我们那几间栖息的土砖屋。母亲含着婆娑的泪珠,购置了一间县城郊区边缘的红砖房居住。 1 2 3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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