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5-04 09:56
卡车跟发掘机的轰鸣声,从围墙外头那一块杂草横生的荒地传来,在我的耳边吵了一整晚。在我从租住的小屋搬到公司宿舍后。时光是十月的第三个礼拜天。
已进入深秋,受够了房主太太没完没了的呱噪,不耐心再忍耐,又不想在行将降临的寒夜再面对未知的呱噪,索性就搬到这个沉静的所在。跟着天黑最后一班接送班车的分开,保安蜷缩在门房睡去,偌大的园区只剩下逝世个别的寂寥。像一片荒漠的旷野,风静静划过树梢,没有人,甚至不一只流落的野猫,只有偶然的虫鸣陪同着我,荒冢一样独守在这萧索暮秋空阔的午夜。对流浪异乡的我来说,烦杂的租房或安静的宿舍,都不是心的归属--居住何处并没什么不同。不理解享受白眼的呱噪,却不得不尝试孤寂的心声。
然而更宏大的噪声,在第三个星期天,又扰得我彻夜无眠。
迎着凌晨第一缕阳光,我的脚步呈现在那片杂芜的草地。黄泥黑土、砖石瓦砾堆成的小山笼罩了荒地,不见朝露,不见野草,也不见树影。种下我梦的樱桃树,就和这片草地一起给掩没了。一起掩没的,还有徜徉在草地上我们脚步里的情感。那时的草地,曾是如斯美好的存在。我们的欢笑、我们的歌声、我们的拥抱、我们的亲吻,一起吞没在这片青春的回想里。“桃花不在,人面全非”的凄凉,充塞我所有的神经和思路。
大略是个阴沉的薄暮,你从夕阳里姗姗走来,金色的阳光穿过你的发际线投射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的眼光恰好从你绯红的两颊来到珍珠晶莹的双眼,我的心突然泛起一阵眩晕的迷茫。你的朱唇未启,笑脸已飘飞而至,刹时就攻破我的眩晕,救命了我的迷茫。从此我有个天使的梦幻,你衣着鲜红色的短衫就走进了我的梦幻。
我说我爱上你了,就在那束金色光芒穿过你黑发的时候。然而我却不意识你。
你说再一次夕阳里相见的时候,咱们就相爱吧。
我带着你的梦幻,彷徨在午后到晚霞的边沿,在无尽无止的幻境中,在赶上你的荒草地,在似是而非的笑颜里……
在我把一滴嫩绿数落成满树黄叶的时候,在十月秋风吹散落日的余晖前,你的幽灵终于带着你涌现在我身边。夕阳还披发着金晖,我看不见幽灵,你的笑却暖暖地映在我心上。我对着你走来的方向说:“姗姗,你总算来了。”
仍旧穿戴红色的短衫,你嚅动双唇,慢慢吞吞吞吐一段清香:“我叫桃花。”
“哦!怎么可以只是桃花呢?你应当是出尘的水仙,出水的芙蓉,空谷的幽兰。”我诉说着心中的衷情。
娇滴滴的桃花,终于在十月里走出我的梦幻,走进我的,我们开端了桃花般青春美妙的爱情。我们在这片草地上采朝露、探月华、唱欢歌、看晚霞、赏初雪……
冬去春来的时候,你忽然说我们的恋情恐怕终不得久长:“桃花易逝,何况我们仍是十月里夕阳下相遇的桃花,十月怎么可能会有桃花呢?”
我怀抱着你,握着你柔软的双手,看着草地里春天刚来就开得正艳的那株樱桃树,想起故乡三月成熟满山遍野的红樱桃,玛瑙红的樱桃,吹弹可破的红、娇艳欲滴的红、香甜可口的红。我吻过你的脸颊,笑着说:“如果我们的爱情终不得长久,你只有记住樱桃就记住我们的爱情了。我的家乡没有桃花,但我常常回味家乡的红樱桃,樱桃不是桃,但我的桃花比红樱桃还要红。你也说常常本人的故乡,假如你的家乡没有我也没有樱桃,那我们就一起记住这株樱桃树和满树的樱花吧,再有两个月,再吃上一颗树上的红樱桃,那我们的爱情就能够永恒了。”
樱桃花谢后,草地四周的桃花陆续开放了,那娇艳的粉、冶艳的红、淡雅的白,直逼得我的心在撕裂的疼。
我的桃花,终于还是没有看到盛放的桃花。我也没有来得及看看是盛开的桃花更娇呢?还是我怀中的桃花更艳?桃花就先一步于我们的爱情离开了。
在那疾驰而来的卡车轮子下,可能我的桃花早已把鲜血焚烧得比晚开的桃花更娇艳了!
在每个无眠的夜里,在我惊醒的梦中,我经常在问:“十月里怎么可能有桃花呢?&rdquo,哲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