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4-25 09:58
她从小把番茄当生果,冷水一冲就下口。他看了疼爱,说:“别吃得这么生猛,警惕噎着。”她给个白眼,“乌鸦嘴,是不是嫌我不淑女??他笑:“这样的淑女打灯笼难找。”
放工回来,床头柜上两碗相扣,里面的番茄是他洗好用开水烫过剥了皮的,她不爱好,烫了的番茄滋味有些走样。他过来哄:“这样卫生,乖。”她吃一个,很委曲。他将余下的吃光,撑得直打嗝,她鬼脸绝对,“活该。”后来她慢慢适应了这种吃法,不剥皮反而难以下咽。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可她却总少了一份牵心挂肺的感到。只是习惯他的宠,像吃瓜果蔬菜一样天经地义。
初秋,他被派往本地。他的电话很勤,还写信,洋洋洒洒地陈述怀念,不厌其烦地吩咐生涯细节。
寒冬,她给他回了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为一个刚调来未几的男子,她突然有了一种一见倾心的简约深沉。他匆忙赶回,风尘仆仆推开她的门,却无意轰动了正在拥吻的人。后来任他怎么挽回,她也铁了心肠抉择分别。
为了躲避他,她促嫁了本人。婚后,丈夫的天性让她有些措手无及,简约基于木讷,深厚源于冷淡。她抚慰自己,只有全心全意体贴,缓缓会好的,她居心匆匆摸透了丈夫的爱好。比方他爱吃苹果,她便每天削皮,插上牙签,看着他狼吞虎咽。丈夫却从不关怀她,无论饮食或其它。
春天的芳香从前,夏日捷足先登。市场上固然仍是暖棚里的番茄,但她却馋了。
晚上,慵勤地靠在沙发上看《为你服务》,主持正教巧剥番茄皮。丈夫进来,换了中心5套。她微微恳求:“让我看完好吗?”他不屑一顾:“剥番茄皮也值得做节目?”
话音未落,她闪身进了卧室,黑暗中泪流满面。抚着已微微隆起的腹部,想起以前床头柜上相扣的碗,以及碗中余温未尽的去皮番茄。
她终于清楚世上送玫瑰的男人良多,但乐意为她剥番茄皮的只有一个。本来恋情的实质积淀到底,不外是一个剥皮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