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简介

逍遥右脑  2017-12-16 16:49

苏辙个人资料

中文名:苏辙

别名:字子由,一字同叔;号颍滨遗老,苏文定、苏颍滨、苏黄门、小苏

谥号:文定

性别:男

民族:汉族

国籍:北宋

所处时代:北宋时期

出生地:眉州眉山(今属四川)

出生时间:公元039年3月8日  逝世时间:公元2年0月25日

职业:宋朝将领

职位:门下侍郎、尚书右丞等

爵位:开国伯、魏国公

成就:“唐宋八大家”之一、“三苏”之一

代表作品:《栾城集》《六国论》《龙川略志》《论语拾遗》《古史》

苏辙简介

苏辙(公元039年3月8日?2年0月25日),字子由,一字同叔,晚号颍滨遗老,汉族,眉州眉山人(今属四川),北宋文学家、诗人、宰相,“唐宋八大家”之一。

嘉?二年(057年),苏辙登进士第,初授试秘书省校书郎、充商州军事推官。宋神宗时,任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留守推官。此后随张方平、文彦博等人历职地方。

宋哲宗即位后,召苏辙为秘书省校书郎。元?元年(086年),任右司谏,历官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

绍圣元年(094年),哲宗起用李清臣为中书舍人,苏辙因上书劝阻而忤逆哲宗,落职知汝州。此后连贬数处。崇宁年间,蔡京当国,再降朝请大夫,遂以太中大夫致仕,筑室于许州,号颍滨遗老。

政和二年(2年),苏辙去世,年七十四,追复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宋高宗时累赠太师、魏国公,宋孝宗时追谥“文定”。

苏辙与父亲苏洵、兄长苏轼齐名,合称“三苏”。生平学问深受其父兄影响,以散文著称,擅长政论和史论。其诗力图追步苏轼,风格淳朴无华,文采少逊。苏辙亦善书,其书法潇洒自如,工整有序。著有《诗传》、《春秋传》、《栾城集》等行于世。

苏辙生平简介

苏辙,字子由,十九岁时,和哥哥苏轼一同考中进士科,又一同殿试制科策问。仁宗年纪大,苏辙想他或许对政事感到疲倦,所以尽力讲政事得失,而对宫禁朝廷的事,论得尤为激切。他在试卷中说:

陛下即位三十多年了,平常静心思考,也曾有所忧虑于此事,还是无所忧虑于此事呢?我读了策问,陛下已有忧虑恐惧的话了。但我愚笨不敏捷,自以为陛下有这话而已,实际行动则还没有。从前宝元、庆历年间,西夏作乱,陛下白天不能安坐,夜间睡不稳,天下人都说陛下忧惧小心,像周文王。但从对夏停战,陛下放弃了忧惧之心,已二十年了。古代的圣人,没有事就深怀忧虑,有事却不怕。那种在无事时的深怀忧虑,就是为了有事能不怕。现在陛下没有事就不忧虑,有事就大恐慌,我以为忧乐的出发点不对了。我是个疏远的小臣,道听途说,不知是不是真的?

近年以来,宫中贵姬到了千数,歌舞饮酒,倡优取笑没有节制,陛下在朝不问治国谋略,在便殿也不去征求大臣意见。三代的衰乱,汉、唐的后期,女宠的害处,陛下也知道了。长久不停止,各种危害将由此引起。在内受蛊惑的迷惑,以伤害和气损坏身体;对外因私下请求搞乱法纪,以致败政害事。陛下不要认为在内好色,不会有害政事。现在国内穷困,百姓愁苦,而宫中喜欢赏赐不加限制,所想的就给,不问国库有没有。管财政的官员不敢抗争,大臣不敢劝谏,拿着契券手敕,急求如同打仗救火。国家对内有养活士人、养活军队的费用,对外有给契丹、西夏的岁币,陛下又自己作一个陷阱来消耗其剩余财力,我怕陛下因此得到人们毁谤,而民心不归向陛下。

策问试卷送上后,苏辙自己认为一定被黜落。考官司马光置于第三等,范镇感到为难。蔡襄说:“我是三司使。管财政的官员不抗争这话,我感到惭愧而不敢有怨。”只有考官胡宿认为对皇上不恭,要求黜落他。仁宗说:“用直言来得人,而因直言抛弃他,天下人会怎么说我呢?”宰相不得已,把他列入下等,任商州军事推官。当时父亲苏洵奉命修《礼书》,哥哥苏轼签书凤翔判官。苏辙要求在京城侍养父亲。过了三年,苏轼还京,苏辙为大名推官。过一年,遭父丧。服丧后,神宗已即位二年,苏辙上书论政事,被召见于延和殿。

当时王安石以宰相与陈升之管三司条例司,叫苏辙入三司条例司。吕惠卿依附王安石,苏辙和他议论大多相抵触。王安石拿出《青苗书》叫苏辙仔细议论,说:“有不便之处,就告诉我不必疑虑。”苏辙说:“把钱借给百姓,使出利息二分,本意是在救济百姓,不是求利。但出入之间,吏员趁机营私作奸,即使有法也不能禁止,钱到百姓手里,即使良民也不免乱花;到交还时,即使富民也不免超过期限。这样,就怕一定要鞭打催促,州县官的事不胜其烦了。唐代刘晏掌管国家财政,从没有借钱给百姓。有责怪他的人,刘晏说:‘让百姓侥幸得钱,不是国家之福;叫吏员靠法催督还债,对百姓不利。我虽然从不发放借贷,但四方的丰收和灾荒谷价的贵贱,从来能及时知道。有谷贱处就收购,有谷贵处就发售,所以四方没有太贵、太贱的弊病,岂用发贷款?’刘晏所说的,就是常平仓法。现在此法仍在而患在不整顿,你真能有意于百姓生计,就整顿实行,那刘晏的功绩可以立刻见效。”王安石说:“你的话有理,我当慢慢思考。”从此一个月不讲青苗法。

河北转运判官王广廉奏请发给度僧牒几千份作为本钱,在陕西转运司私自实行青苗法,春天发放秋天收还,和王安石意见相合,于是青苗法实行。王安石派八位官员到四方去,寻求尚未收取的财利。朝廷内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迎合王安石心意添加事情,都不敢说。苏辙去见陈升之说:“从前嘉?末年,派官去抚恤各路百姓,但他们各人都务求滋生事端,回来所奏的大多不可实行,被天下人耻笑。现在和此事有何不同?”他又写信给王安石,竭力陈说此事之不可行。王安石发怒,将加罪,陈升之劝阻,任为河南推官。张方平为陈州知州,征召他为教授。三年后,授齐州掌书记。又过三年,改任著作佐郎。又随从张方平签书南京判官。住了二年,因哥哥苏轼作诗得罪朝廷,贬为监筠州盐酒税,五年不得升调。后移为绩溪知县。

哲宗即位,以秘书省校书郎召入京。元?元年,任右司谏。宣仁后垂帘听政,起用司马光、吕公著,想革除弊政,而旧任宰相蔡确、韩缜、枢密使章?都在位,窥测朝政的得失,苏辙都把他们论奏去职。吕惠卿开始时谄媚王安石,提倡虐政危害天下。到和王安石势均力敌时,就排挤陷害王安石,比仇敌还狠,世人尤其恨他。到这时,自知不免受责,请求提举宫观以逃避贬官流放。苏辙上疏把他的奸恶加以揭露,以散官安置建州。

司马光因王安石免疫法之害,想恢复差役法,不知差役法之害相当于免疫法。苏辙说:“自从废除差役法几乎二十年,官吏百姓都未习惯。何况役法关系众多事务,盘根错节十分复杂,实行得慢些,方能审慎详尽。如果不深究事情的始终,轻易地立即推行,恐怕实行之后,又产生各种弊端。现在州县的免役钱,照例有累积剩余,大约够用几年,暂且依旧雇役,到今年为止。催促监督有关官员审议差役法,趁今冬成为法令,来年再行差役法。要使既实行之后,不再有人议论,那就进退都有利了。”

司马光又因王安石私自设《诗经》、《尚书新义》来考试天下士人,想改变科举,另立新的条例。苏辙说:“进士来年秋天考试,没有多少日子了,而议论不及时决定。诗赋虽然是小技,但要讲究声律,用的功夫不浅。至于治经书,诵读和讲解,尤其不是轻易的事。总之,来年都还不能实行。请求来年的考试,一切还照旧,惟有经书的释义兼取注疏及各家议论,或提出应举者自己的见解,不专用王安石的学说。并罢去对律令释义的考试,使应举的人知道有定论,一心一意做学问,以待选拔考试,然后慢慢地议论元?五年以后科举的条例,也不算晚。”司马光都不听。

起初,神宗因夏国内乱,用兵进攻,于是在熙河增设兰州,在延安增设安疆、米脂等五寨。元?二年,夏国派使者贺哲宗登位,使者回去,尚未出境,又派使者入境。朝廷知道他们有请求兰州、五寨土地的意思,大臣讨论守或弃尚未决定。苏辙说:“最近西夏使者虽然来到,边界的事,并没有说起。猜他们狡猾的心思,大约知道朝廷厌倦战争,坚持不提出请求,想使这个建议让朝廷提出,以提高自己的地位。朝廷深知这个意思,忍着不给,要他们迫于势穷力竭,才来请求,但一失这机会,一定会后悔。他们如果调集兵马,驻在边境上,答应他们就是怕兵势而给与他们,不再是恩典;不给就开启边界冲突,祸害无穷。时间紧迫,正在这时,不可失计。何况今天的事,主上年轻,母后垂帘听政,将帅士兵们,尚未接受恩惠,战争之日,叫谁去出力效命?如果军书纷至沓来,胜败纷纭,临时作出决断,由谁来负责?请皇上把此事反复考虑,早日决断,不要让西夏人又闹事猖狂。”于是朝廷允许还西夏五寨,夏人顺服。迁苏辙为起居郎、中书舍人。

朝廷议论使黄河回到故道,苏辙对吕公著说:“黄河决口向北流,从先帝时就不能使其回故道。现在不根据以前的状况而对尚未出现的情况早事修筑,却要其回故道,这很困难,而责任也重,这是自认为智力和勇气胜过先帝。”吕公著觉悟,但不能照办。升为户部侍郎。苏辙因在朝廷奏事对答,进言说:

财赋的来源,出于四方,而积聚在首都。所以善于治国的人,把财物藏在百姓那里,其次是藏在州县中。州县财政有富裕,转运司也就常能充足;转运司既充足,户部就不困乏。唐朝制度,天下赋税,一份上供朝廷,一份送节度使那里,再一份留在州中。比较起今天来,上供的数目可以说少了。但每次有紧急的事,皇帝命令一发出,船运车载相连接,大事就办成了。祖宗以来,法制虽不一样,而各路积蓄的数目,还极丰厚。所以能及时收取散发,开支可以自主,财权在手,要做的事必然成功。从熙宁以来,讲求财利的官员,不明白本末道理,想使国家富裕,而先使转运司困乏。转运司已经困乏,上供就不能连续不断;而户部也困窘了。户部和度支使既已困乏,那么内府另外的积蓄,虽然像山一样堆积,而烂坏成朽土,对国计没有好处。

不久他又说:

我用祖宗旧制来考察,今天本部所行的事,体例不同,利弊相去很远,应根据事实加以措置,以堵塞弊害的根源。谨举三弊害奏闻:

第一是分河渠事务为都水监,第二是分造甲胄事务为军器监,第三是分修缮建造事务为将作监。三监都属工部,因此本部所专管的事,剩下不多,出纳增减之权,由其他官署决定。近来,司马光执政,知道这种情况有害,曾让本部收揽各司的权利。当时所收还的,未抓住要害,至今三个事务仍被其他官署所擅权,深为可惜。

大抵国家的有财,好比人的有饮食。饮食的道理,应当让嘴管出入,而由肚子决定多少。然后分布气血,以滋养各个部分,耳朵眼睛靠这而能看见听清,手脚靠这有力气。如果不专让嘴和肚子去管,而叫手脚、耳朵眼睛都来分管饮食,虽然想要吃饱也办不到了,何况平安长寿呢!现在户部之在朝廷,就像嘴和肚子,而让其他官府分管这事,和这比喻有何不同?几十年以来,群臣常因一件事未办成,就分到其他官署。财权一分散,用财就没有节制。其他官署以事情办成作为功效,就不顾财力的有无;户部以供给财力为功效,就不去问花钱的事该不该办。彼此各管一职,其势不能互相通气,即使户部有有才智的官员,终究也无益于事,有无能力都一样有害,府库终于空虚。现在不及时补救,后患一定更严重。

从前嘉?年间,京城连年大水,大臣们才将河渠事设都水监去管理。置都水监以来,比起过去,有何补益?而大不利的,河北有外监丞,侵夺转运使的职权。转运使在管河渠事务时,州中各护岸工事,护岸的吏员士兵、储备物资,没事就分散,有事就合作。水流冲向哪里,各护岸的人都赶去,吏员士兵得以合力,储备物资可以一起使用。所以有事之日,没有暴敛伤财的祸害,事情完成之后,慢慢地补救其缺失,两方都没有妨害。自从有监丞,依法责求成效,有紧急情况时,各护岸并不互相帮助,而转运司受害无穷。工部都水监为户部之害,这是其一。

先帝把官制改革一新,并列设六曹,随各曹分管事务,所以三司照旧例多属工曹,名义虽属正当而实际并不利。从前胄案所管的事,现在在朝廷内成为军器监而上属工部,在朝廷以外为都作院而上属提刑司,要造兵器之类,户部不得参与意见。访知河北道近年制造羊皮袋,动以千计。皮袋的用处,是当军队困于水流,又无船只渡过,然后需用。而这些物品,稍经年月,一定蠹坏。朝廷没有出兵的计划,而有关官员却在办理添置,不管利弊,使公家和私人设法满足,损害财物。如果专归转运司管,一定不会这样。工部都作院为户部之害,这是其二。

从前修造案掌管百工的事务,事情有可缓的和急促的分别,物有利有弊,户部都能决定。现在工部以办成事为目的,缓急利弊,谁去议论?朝廷近来因箔场的竹箔,堆积久了会烂坏,提出叫出卖,上下都以为妥当。诏书下发不久,又以为各处建造,每年要用,就命令搬运堆积,废除出卖的办法。我不知道将作监现有多少工程,一年要用多少竹箔?从这里取来积压在那里,没有使用的时候,有没有损耗,而作出这决定。本部虽知这样做不利,而因为是工部的事,不敢再说。工部将作监为户部之害,这是其三。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臣不能全部举出。所以请用诏书明确告诉有关部门,撤销外地水监丞,把所有河北治水的事及各路都作院都归转运司,至于都水、军器、将作三监,都应兼归户部管辖,使其决定事情的可否,要花费多少财力,而工部管质量好坏,完成的快慢。可否实行、费用多少由户部管,那么对伤财害民之事,户部就无法逃避责任了。如果质量好坏、完成快慢由工部管,那么出废品和太慢供不上,工部就无法推托责任了。制度出于一律,而后天下的贫富,可以责成户部了。

哲宗接受他的意见,惟有都水监仍旧不变。

朝廷认为吏部元丰时所定吏员名额,比过去吏员名额多几倍,命令苏辙依事务轻重裁减。吏员中有个白中孚说:“吏员名额不难确定。从前的九品内选录,即现在侍郎对下级官吏的选录,事情的繁忙,无过于此了。从前选用吏员仅十几个人,而现在下级官吏的选用至几十人,事情并不比过去多而用吏员多几倍,为什么?从前没有严格的法律、重禄,吏员受贿赂,就不愿人多去分所得的贿赂。现在实行重法,给予重俸,贿赂比过去少,所以不怕人多而贪图事少。这是吏额多少的大致情况。过去规定,一天中发生的事情按难易分为七等,繁重的事定为一分,轻的到一厘以下,积若干分就定一个人的名额。现在如果取各司两个月的事务定分数,那吏员名额的多少限制,就无从隐瞒了。”苏辙说:“这是关系到许多吏员切身利益的。如果以分数定人数,一定会大量减少名额,将要引起大量纠纷,虽朝廷也无法处理。”于是对宰相全部讲出自己的看法,要求根据实际定数额,等吏员中的年满转出,或因事死亡的就不再补员,减到限额为止。不过十年,多余的名额也就减完。收效虽然慢些,而现任的吏员知道与自己无关,不再抱怨。吕大防命令各诸司吏任永寿和中书省吏员几个人管这事,便违背苏辙的建议而定额,每天裁减吏员,又因自己的爱憎改变各部门次第。任永寿又因贪赃刺字流放,吕大防就大致依苏辙的建议实行。苏辙代苏轼任翰林学士,不久代理吏部尚书。出使契丹,接待他的是侍读学士王师儒,能背诵苏洵、苏轼的文章和苏辙的《茯苓赋》,遗憾见不到全集。出使回来,任御史中丞。

从元?初年开始,国家政治焕然一新,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人心已经安定,只是元丰旧党,分布在朝廷内外,常常兴起一些邪说来动摇皇上,吕大防、刘挚很担心这件事情,想逐渐推举任用他们,来平息他们先前的仇恨,称之为“调停”。宣仁皇后犹豫不决,苏辙当面指责这作法不对,又上奏疏说:

最近我曾当面议论过,君子和小人不能够一起相处,圣上的意思好像不认为我说的话不对。但因皇上的龙威就在我眼前,我心情紧张言辞急促,言犹未尽,我做臣子的如果不把该说的说完,那么谁来补救陛下的过失呢?亲近君子,疏远小人,那么国君就尊贵,国家就安定;疏远君子,亲近小人,那么国君就会担忧,国家就危险。这是必然的道理。我没有听说过,由于小人在朝廷之外,担忧他们不高兴就把他们引荐到朝廷之内做官,而给自己留下祸患的。所以我认为,对小人虽然不能把他作为心腹委以重任,但让他们做地方上的州长、太守之类的小官吏,为一些俗务奔走效劳,只要他们做事不偏颇也就可以了。如果把他们引入朝廷做官,这就好像害怕强盗得到自己的财物,而把他们引入自己的寝室,知道虎豹要吃肉,就打开野外的牧场,没有这样的道理。况且,君子、小人在形势上如同冰和炭,相处必然相争。一争之后,小人必胜,君子必败。为什么呢?小人贪图利益,能忍受耻辱,攻击他,但却很难让他离开职位;君子洁身自好,看重道义,受挫折他就引退了。古语说:“一种香草和一种有臭味的草放在一起,结果十年之后仍有臭味。”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先帝聪明、睿智、通达事理,痛恨颓靡的风气,想要为四方修明纲纪,使之和三代一样兴盛。如果我们做臣子的不能顺从先帝的法规,却擅自制定出各种法规,那么就会对上违背了天意,在下失去民心。二位圣主如果顺应民愿,采用先帝之法又适当改变,那么上下都会感到喜悦安慰。这样一来,过去掌权的官员,现在朝廷即使不加排斥、驱逐,那形势也不能再留在朝中。倘若能仰仗二位圣主的仁慈,能容忍他们在朝廷之外做官,也已经是厚待他们了。而提议的人被元丰旧党的话所迷惑,竟然想招引、接纳他们,和他们一起共事,把这种做法叫做“调停”。这类坏人如果重返朝廷,难道肯徒然地停止而不报仇吗?他们一定会戕害正直的人,逐渐恢复以前的做法,以泄私忿为快。做人臣的遭受祸患,也许不值一提,而我所痛惜的是祖宗的基业和我们的社稷啊!希望陛下坚定自己圣明的意志,不要被流言迷惑,不要让小人进入朝廷,又受害而后悔,那么天下就很幸运了。

奏疏送入宫中,宣仁皇后让宰相在帘前读给她听,然后说道:“苏辙担心我们君臣正邪兼容,他说的话很符合道理。”众大臣都顺从并符合太后的话,“调停”的主张终于停止。

苏辙又上奏说:

我看到当前天下虽没有大治,而祖宗时的法纪还在,州郡百姓大致安定。如果大臣们端正自己处心公平,没有生事和邀功的意思,根据弊端修补法令,实行安定百姓使国家太平的办法,那人心自然安定,虽有不同的党派,谁能不归心?过去那些不同的看法以及反覆无常的人,也不足为虑了。但怕朝廷做事,常常不大明白仔细。不久前,黄河向北流,正是符合水的本性,而水官主观办事,要引导水向东流,使水从低处向高处流,违反五行的常理。到陛下派官员考察时,知道不能做,还有人固执不听。至今多年,使黄河回故道的事虽作罢,减水的事还在,就使河北的百姓,财和力都很困乏。现在西夏、青唐,外表称臣归顺,朝廷安抚赏赐极多,就怕失去他们。而熙河的将领官吏创议建筑二堡,侵占他们肥沃的土地,在讨论接纳醇忠时,因夺去他的节钺,功劳尚未可见,而争端已出现。朝廷虽知道不对,始终不明白地处理,如果因此造成边界争端,关陕难道还可安居乐业?这二件事,就是我所说的应端正自己平心办事,不要滋生事端求取功劳。

从前嘉?以前,乡里派衙前役,百姓常有破产的灾难。熙宁以后,出卖了坊场而雇人服衙前役,百姓不再知道有衙前役之苦。到元?初年,一切都想恢复旧制,一律恢复差役法。官府收坊场钱,百姓出衙前役之费,四方百姓惊骇,众人议论纷纷。后来知道不可行,不久又恢复雇役。去年秋天,又恢复差役法。又熙宁时雇役的办法,三等人户,都出役钱,上户因家产富裕,出的钱无限制,下户从前不服役,也叫出钱。所以这两种人户,不免叹息怨恨。至于中等户,从前已经服差役,现在又出钱不多,免疫法的实行,对他们最方便。废除免疫法,上下二等户,高兴是可想而知的,惟有中等户反而受害。且像几县内中等的人家,照例出役钱三贯,经过十年,出钱三十贯而已。现在差役法既已实行,在各县做杂事的手力役是最轻的,农民在官府服役,一天花费百钱,花的钱最少。但一年之中所花的钱,已经是三十六贯,二年服役期满,费用七十多贯。服役回家,大乡可以轮休三年,小乡还不到一年。以此比较,差役五年所费,比雇役十年所费多出一倍。出赋役的人,多数在中等户里。这样的规定,不利处不是一件,所以天下人都想雇役而厌恶差役,现在五年了。这样两件事,即我所说的应根据弊害修改法令,作为安定百姓使国家太平之法。

我因见闻很少,不能知道当前的全部利弊。但上述四件事不去掉,像我这样还知道不对,何况怀有不同意见,心中想反覆,希望国家有失误,可以作为藉口的人呢?我恐怕这四件事,他们已经在心里暗暗记住,造了不少谣言,等候时机行动,来动摇众人的视听了。请求告知宰相,事情有失当的,更改不要疑虑,法令有不完备的,修改不怕疲倦。如果既已得到民心,那不同的议论自然消失。陛下垂拱而治安享太平,大臣们逍遥地安于富贵,海内百姓受福,上下同心,岂不很好。

大臣怕揭露自己过失,终究不肯改正。

六年,为尚书右丞,升门下侍郎。当初,西夏来贺皇帝即位,跟着求和,并且商议边界。朝廷允许和约,认为地界已定,付给他们每年的赏赐。商议很久,未作决定。第二年,西夏人用兵袭击泾原。杀死抢劫弓箭手几千人,朝廷忍耐此事不问,派使者去赐给策命。西夏人在接受礼仪时很傲慢,以地界作为理由,不再派人来答谢,再次侵犯泾原。元?四年时,西夏来贺坤成节,并且商议地界。朝廷先以每年赏赐给他们,地界又未决定。西夏人于是对边界多方侵犯和提出要求,熙河将佐范育、种谊等人,就违背和约侵占夏境筑了质孤、胜如二堡,西夏立即拔除毁掉。范育等又要用兵接纳赵醇忠,及擅自招降他的部族人一千多,朝廷拒绝不接受,西部边界纷扰。苏辙要求罢免范育、种谊,另派老将守卫熙河。宣仁后认为正确,大臣竟同意范育、种谊,不予听从。

苏辙又当面上奏:“君主和臣子,地位不同。臣子虽明知是非,而不能去做,要罢休只能罢休;君主对于事情,不知道就罢,知道了而不能实行,那事权就丧失了。我今天说这话,是要陛下把威力和权柄收揽在自己手中,来端正君臣的名分而已。至于专听一些人的话,不逐步制止,到严重时,必然给他加以罪名,不免罢免。事情发展到如此,难道是朝廷的好事,所以我是想保全大臣,不是想害他们。”

元?六年,熙河上奏说:“西夏十万骑兵压向通远军边界,挖掘所争的崖?(chán)地方,杀人三天而退去。请求趁他们退走之时,赶快把近内地的堡寨移向边界,乘有利就前进,不必再守信用。”这建议交给大臣们议论。苏辙说:“应该先决定是用兵呢,还是不用?”吕大防说:“如果应该用兵,也不能不用。”苏辙说:“凡要用兵,先要论理由的正当与否。我们如果不正当,决不能用兵。朝廷近来和西夏人商议土地分界,想用庆历的旧例,用彼此之间取正中为准,这在道理上最简单公正。西夏人不同意,朝廷就不坚持。朝廷遇到事情,常失于先易后难,这就是所谓的起先图省事。后来又答应不属于赏给夏人的城堡,依绥州之例,以二十里为界,十里作为堡铺,十里是草地。约议刚定,朝廷又要求在两寨的界上侵占夏国土地,划一条直线,夏人答应了。又要求夏人在界线上再留草地十里,夏人也答应了。凡这些都是后来难。现在又想在定西城和陇诺堡之间划一条直线,所侵占西夏土地一百几十里。陇诺是祖宗时的旧边界,难道是所谓的不属于赏赐夏人的城堡吗?这就不正当,是足以引起寇乱的大事。”刘挚说:“不用兵虽好,但事情有须要用兵时,也不可不用。”苏辙奏道:“夏兵十万屯驻熙河界上,不在别处,专在所争之处杀人、掘崖?,这意思可以知道,这不是西夏人的罪,都是朝廷处事不恰当的缘故。熙河路常敢于制造事端,不守信用,我想责问主帅。”后来屡次因边界士兵深入夏境,宣仁后就听从了苏辙的建议。

当时三省任用李清臣为吏部尚书,给事中范祖禹封还诏书,并且说姚?(miǎn,同“勉”)也说过。三省又任命蒲宗孟为兵部尚书。苏辙上奏:“以前任用李清臣,给事中谏官纷纷反对,争议未决。现在又用蒲宗孟,恐怕不利于政事。”宣仁后说:“缺官怎么办?”苏辙说:“尚书缺官已几年了,何尝荒废事情?今天任用这二人,正和去年用邓温伯没有不同。这三个人,不是有大恶,但此前和王?、蔡确等人一起进用,心意和今天实行的政治不合。现今尚书共缺四人,如果用这四人,使党徒们互相引进,恐怕朝廷从此不安静了。”议论就此罢休。

绍圣初年,哲宗起用李清臣为中书舍人,邓润甫(邓温伯)为尚书左丞。二人长久在外地,不得志,稍稍又讲熙宁、元丰的事来激怒哲宗心意。正逢廷试进士,李清臣所拟策问题目,就是邪说。苏辙上谏说:

伏见御试策问题目,指责近年以来实行的政事,有继承恢复熙宁、元丰之法的意思。我以为先帝以天生的才能,施行大有作为的志向,他所施行之事,超过前世古代,其中有百世不能改变的。在位近二十年,而终身不肯接受尊号。裁减宗室,施恩不给五服以外的远亲,减省了朝廷无数的费用。出卖坊场,雇募人充衙前役,免去民间破产的灾难。废去各科考试中死记背诵的科目,训练各将领部下懒散的兵卒。设有官阶而无实职的寄禄官,恢复六部的旧制,实行严格的给吏人俸禄的法令,禁止交通关节以营私。实行有限攻势制服西夏,收取六类户役钱来宽免杂役。大凡这些,都是先帝智慧的决策,有利无害,而元?以来,上下仍在奉行,并没有荒废。至于其他,事情有失当的,哪一代没有。父亲开创于前,儿子补救于后,前后互相补益,这就是圣人的孝道。

汉武帝对外征伐四夷,对内兴建宫室,财政枯竭,于是实行盐铁、榷酤(què gū)、均输的政策,百姓负担不了,几乎酿成大乱。昭帝任用霍光,废除烦重苛刻之法,汉朝就安定了。光武帝、明帝以苛察作为明智,用图谶来决定事情,上下的人都很害怕,人人心中不安。章帝即位,深知其错失,代之以宽厚、平易之政,后世加以称道。本朝的真宗重文轻武,号称太平,而群臣因为他的极盛,伪造天书。章献皇后临朝,采取大臣的建议,把天书藏在棺材里,使其灭迹;仁宗亲政,绝口不提天书。英宗从藩王入继帝位,大臣创议追崇濮王。到先帝继位,有人要求再实行其事,先帝就止息其议而不予回答,因此得到安静。以汉昭帝、章帝的贤明,和我朝仁宗、神宗的圣德,难道不重视孝敬而轻易从事变更吗?我区区的愚意,愿陛下反覆思考臣的话,不要轻易去改变现行政策。如果轻易改变九年来已实行的事,升任多年不用的人,那些人怀有私怨,而以先帝为藉口,大事就坏了。

哲宗看了奏章后,认为引用汉武帝比喻先朝,很不高兴。削去职名任汝州知州。过了几个月,元丰时诸臣都在朝廷任职,再贬苏辙为袁州知州。未到任,降为朝议大夫、试少府监,分司南京,筠州居住处分。绍圣三年,又贬化州别驾,安置雷州处分,移到循州。徽宗即位,移永州、岳州,不久恢复为太中大夫,提举凤翔上清太平宫。崇宁年间,蔡京掌握国政,又降为朝请大夫,取消宫观官,住在许州,又复授太中大夫退休。在许州建屋,自号颍滨遗老,自己作了万余字的传,不再和别人相见。整天静坐,这样过了将近十年。政和二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追复端明殿学士。淳熙年间,谥为文定。

苏辙性情沉静简洁,写文章气势宏大而淡泊,和他的为人相似,不愿被人知道,而俊秀杰出之气终究不可掩饰,他的高超大致和哥哥苏轼相近。所著《诗传》、《春秋传》、《古史》、《老子解》、《栾城文集》都流行于世。三个儿子:苏迟、苏适、苏逊。族孙苏元老。

苏辙生平评价

苏辙论析事情精确,修辞简明严格,未必比他哥哥逊色。王安石当初议论青苗法,苏辙几句话就阻止了他,王安石从此不再讲这事,如果不是后来王广廉附会王安石,那这议论就止息了。苏辙说话不多欲望很少,素来能得到王安石敬仰之心,所以能这样。像这些,苏轼好像不及他,但若论苏轼英俊豪迈的气派,弘大雄伟的文章,苏辙作为苏轼的弟弟,可以说是难了。元?时代秉持政事,竭力斥责章?、蔡确,不赞成调停;到讨论使黄河恢复故道、雇役法,和文彦博、司马光意见不同;西部边境的策略,又跟吕大防、刘挚不合。君子不结朋党,在苏辙身上可以体现。苏辙和哥哥在进退和出仕入仕上,无不相同,在患难中,友爱更深厚,没有一点怨恨,近古尤为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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