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4-22 10:08
每个人都争夺一个完满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国内海外,一个百分之百完满的人生是没有的。所以我说,不完满才是人生。
在人生的途径上,每一个人都是孤单的旅客。
对人类的前程,我始终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信任,不论还要经过多少艰巨波折,无论还要阅历多少时光,人类总会越变越好,人类大同之域决不会仅仅是一个空泛的幻想。然而,想要到达这个目标,必需经由无数代人的独特尽力。有如接力赛,每一代人都有本人的一段行程要跑。又如一条链子,是由很多环组成的,每一环从自身来看,只不外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但是没有这一点货色,链子就组不成。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长河中,咱们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义务,而且是绝非可有可无的。如果说人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思与价值就在这里。
人活得太久了,对人生的种种相,众生的种种相,看得透透辟彻,反而鼓励时少,叹气时多。远不如早一点分开人间这个长短之地,落一个耳根喧扰。
根据我个人的视察,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一无意义,二无价值。
我在这里发明了一条定理:年纪大小与处境崎岖同对世态炎凉的感想成正比。春秋越大,处境越崎岖,则对世态炎凉感触越深入。反之,年龄越小,处境越顺利,则感触越浮浅。
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以及任何一个生物,从本能上来看,总是趋吉避凶的。因而,我没怪罪任何人,包含打过我的人。我没有对任何人打击报复,并不是因为我度量特别大,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而是因为我洞明世事,又反求诸躬。如果我处在别人的位置上,我的举动不见得会比别人好。
背运有大小之别,不幸也有大小之别,而二者往往是相通的。走的运越大,则倒的霉也越惨,二者之间成正比。
我认为,能为国家、为国民、为他人着想而遏制自己的天性的,就是有道德的人。可能百分之六十为别人着想,百分之四十为自己着想,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好人。为他人着想的百分比越高越好,道德程度越高。百分之百,所谓“绝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是绝无仅有。
从历史上到现在,zg常识分子有一个“特点”,这在西方国家是找不到的:zg历代的诗人、文学家,不晦气则走不了运。
看待所有仁慈的人,不管是家眷,仍是朋友,都应当有一个两字规语:一曰真,二曰忍。真者,以真情实意相待,不容许平心而论;对待坏人,则另当别论。忍者,彼此容忍也。
总之,谦逊是美德,但必须控制分寸,留神东西。在东方谦虚涵盖的范畴广,不能施之于西方,此不可不注意者。然而,不管东方或西方,必须出之以真挚。有意的过火的谦虚就即是虚假。
把胜利的三个前提拿来剖析一下,天资是由“天”来决定的,我们无能为力。机会是不期而来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只有勤恳一项完全是我们自己决定的,我们必须在这一项上狠下工夫。
信缘分与不信缘分,对人的心境影响是不一样的。信者,胜可以做到不骄,败可以做到不馁;决不至于胜则忘乎所以,败则自怨自艾。zg古话说:“尽人事而听天命。”首先必须“尽人事”,否则馅儿饼决不会自己从天上落到你嘴里来。但又必须“听天命”。人世间,波诡云谲,因果错综。只有能做到“尽人事而听天命”,一个人才干永远坚持心情的均衡。
我认为,应当恐惧而恐惧者是正常的;应当恐惧而不害怕者是好汉。我们平凡所说的从容镇定、处变不惊,就是指的这个。不应该恐惧而胆怯者是孱头。不应当恐怖而不恐惧者也是畸形的。
记得鲁迅曾经说过,干损人利己的事还能够懂得;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千万干不得。我当初应用鲁迅的话来给坏人作一个界定:干自私自利的事是坏人,而干损人又不利已的事,则是坏人之尤者。
依据我的察看,坏人,统一切有毒的动植物一样,是并不晓得自己是坏人的,是毒物的。
我还发现,坏人是不会改好的。这有点像形而上学了。但是,我却没有方法。天下哪里会有不变的事物呢?哪里会有不变的人呢?我观察的多少个“坏人”偏偏不变。几十年前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我想给他们辩解都找不出词儿来。有时候,我几乎猜忌,天地间是否有一种叫做“坏人基因”的东西?惋惜没有一个生物学家或生理学家提出过这种实践。我自己既非生物学家,又非生理学家,只能凭空臆断。我但愿有一个坏人转变一下,改恶从善,堵住我的嘴。
任何人的毕生都是一场格斗。在这一场搏斗中,假如不友人,则成群结队,鲜有不失败者。如果有了朋友,则孤掌难鸣,鲜有不成功者。
我感到,遇到一件事,决不能不思而行,莽撞行动。记切当年在德国时,法西斯统治正热火朝天。一些盲目崇敬希特勒的人,经常应用一个词儿Darauf-galngertum,意思是“说干就干,不用思考”。这是法西斯的做法,我们必须坚定扬弃。遇事必须三思而行。先考虑可行性,考虑的方面越广越好。而后再考虑不可行性,也是考虑的方面越广越好。正反两面细心考虑完当前,就必须加以比拟,做出决定,即时行为。如果你考虑正面,又考虑背面之后,再回首来斟酌正面,又再考虑反面;那么,如斯周而复始,终无宁日,终极成为考虑的伟人,行动的侏儒。所以,我同意孔子的“再,斯可矣”。
天下有没有傻瓜?有的,但却不是被别人称作“傻瓜”的人;而是以为别人是傻瓜的人,这样的人自己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好多年来,我曾有过一个“良好”的欲望:我对每个人都好,也盼望每个人都对我好。只望有誉,不能有毁。最近我豁然开朗,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zg古人说:“食、色,性也。”恋情,特殊是结婚,老是同“色”相接洽的。妇孺皆知的《西厢记》歌唱张生和莺莺的爱情,热潮竟是一幕“酬简”,也就是“以身相许”。个中新闻,很值得我们参悟。
从前西湖有一座月老祠,有一副对联是天下驰名的:“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如许纯朴,多么有人情趣!只有对某些人来说,“前生”和“姻缘”显得有点渺茫和神秘。可是,如果每一对夫妇都回忆一下你们当初相爱和结婚的进程的话,你能否认撮合山的这一副对联吗?
平心而论,人老了,不能说是什么好事,返老还童,引人讨厌;但也不能说是什么坏事。人一老,经验丰盛,识多见广。他们的教训,有时会对个人甚至对国度是有些用处的。但是,这种用处是必须经过事实证实的,自己两厢情愿地认为有用途,是不会守信于人的。
一个人受不受人尊敬,完整决议了你有没有值得别人尊重的处所。
在对待生命问题上,zg人与印度人迥乎不同。zg人生机转生,连唐明皇和杨贵妃不也愿望“生生世世为夫妻”吗?印度人则在笃信轮回转生之余,努力追求跳出轮回的措施。以佛教而论,小乘毕生苦修,目的是想达到涅。大乘顿悟成佛,目的也无非是想达到涅。涅者,圆融安静之谓,这个字的原意就是“终止”,终止者,跳出循环不再转生也。
人一逝世就是涅,不必你苦苦寻求。那种追求是“可怜无补费功夫”。在亿万年地球存在的期间,一个人只能有一次性命。这一次生命是万分难得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意识到这一点。切不可漫不经心。只管人的寿夭不同,这是人们自己无能为力的。不管寿长命短,都要努力实现这仅有的一次生命的价值。多领会“民胞物与”的意义,使人类和动动物都能在仅有的终生中过得高兴,过得幸福,过得圆满,过得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