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04-19 12:20
近得姜德明先生题赠的他的一本新书《与巴金闲谈》(香港文汇出版社2010年7月版)，为巴金研究会谋划的《巴金研讨丛书(甲编)》之一，限印1000册。此书前有文汇出版社1999年版(列入《阁楼丛书》);这一次是增订本，新加了十篇文章。书的注释之后有巴金旧著的书影和书信手迹影印件多份，读起来赏心悦目;封面干清洁净，一无装潢，尤得人心。现在许多书内容实在还好，而封面花哨甚至恶俗得很，令人胃口大减甚至望望然而去之。
德明先生是散文高手，所记的又是他同巴老的闲谈，其文学价值跟史料价值之高，自不待言。巴金致姜德明的信中也有很多象征深长的话题，给我留下甚深印象的有两件：
其一，巴老的《十年一梦》在姜先生主持其事的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后，他在1987年2月25日的信中说：“稿费请代捐献文学馆，麻烦你了，谢谢。文学馆的树立你也出了力。你必定愉快它的发展。”而稍后他想再要十本送人，又于9月17日的信中特殊提出，该书“倘使未售尽，我还想买十册。购书费，得到寄书告诉后即汇上。请费心代理。”
其二，1990年秋日本有名作家井上靖将率团访华，国民日报出版社在当年早些时候出版了井上靖所著小说《孔子》一书的中译本，立即寄给巴老一本;后来得悉井上靖要在10月下旬到上海来探访巴金，病中的巴老决议要放松读他这本书，但不知藏在书堆的哪一局部，找不到了，于是托人再弄一本，姜先生又赶快给他寄一本去。而后来井上靖自己也病了，不能来拜访，于是巴老在当年11月12日写信给姜先生道：
《孔子》早收到了，谢谢。
不回信，只是因为病的烦扰……不能工作，也不便运动。更恐怖的是记忆力消退。当初托褚钰泉代购《孔子》，是由于据说作者十月下旬要来看我。多少年前我在东京同井上对谈，曾说他的小说出版，我要当真地拜读。我不愿失信，所以焦急起来……收到你寄的书，我带到杭州读了一遍，回到上海就听说井上撤消了这次旅行，接着又意本地发明了另一本《孔子》，立刻写信向您表现谢意。请谅解我的健忘。
1987年巴老八十四岁，1990年则是八十七岁。他白叟家的身材无可防止地朽迈下去，而精力却同青年时期一样充斥豪情，而且轻易着急。像这样活泼有味的细节，很能够补入当初已经编撰得相称细密的巴金年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