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7-06-04 12:19
花的一生终究是果实的前世。转眼四个月已经过去,鸽子花也早已随春水而去,而我的心绪也随着天空不时飞过的航班飘向远方。
“现在的你在做什么?是否也会偶尔想起这世界还有这么一个我?”每天的课余时间,我都会一个人跑到学校楼顶抱着他送我的日记本望向北方的天空这样喃喃地自语。
他送我的日记本里除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什么都没写。虽然有他的号码,我却从来不会想去主动打给他。我时常会买一大堆自己喜欢的书堆在我的床头,夏天热的时候还会用来当枕头。我每天都很忙,三点一线地穿越在食堂、宿舍和教室之间。
我很少去图书馆,我们学校不是很大,尤其是下雨天或者冬天刮风的时候,图书馆里的人多得出奇。倒不是这些人很爱看书或者很爱学习。大多都是来这里避雨躲风谈恋爱的。我不想在大学就开始我的初恋,我觉得初恋应该留给我最美好的年纪。女人最好的年纪应该是25岁到28岁之间。
那时候心里和事业方面都会成熟一些,自然冒的风险就少一些。我觉得人生有一段恋爱就足够了,前提是确定了就义无反顾。所以,我不会到这些场合去看书,不想被无趣的打扰。
再者,我们学校的许多专业偏文科性质多一点,自然不会缺少好看的女孩,校外的男生都会慕名前来邂逅。而床头的书我也很少看,并非书非借而不能读,而是我的习惯有点另类。我觉得屯书和屯粮的道理差不多,虽然只是偶尔翻读,但是看着它们就在我身边日夜陪着我,内心也是很踏实很丰富。这也可以解释我有他的号码却不轻易去打给他的原因。
从他日记本里只有一个公正规矩的签名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不轻易开始的人。字不一定如其人,但那种字体的气势却是一个人内心真实的写照。他的字循规蹈矩却不会呆板,倒有点挥洒的味道。
曾和他短暂相处的一天当中,他让我笑过、心跳过、哭过、感动过。这种感受不是一般人所能给我的。如果我是一只蜉蝣那该多幸福,就算不能永久陪伴着他,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笑,我也已经很知足。可是,每次他笑的时候双眉之间总是不能完全舒展开来,微笑之中总是隐藏着一丝让人不能轻易察觉的苦痛。
寂寞是有气味的。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洗澡就敢睡在我的被子里。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很谨慎,生怕麻烦别人。自他走后,我每天晚上都会醒来,而我以前是从来不会失眠的。我把头埋在被子里,用力地呼吸,好能找到任何关于他残留下的气息。
可是我越用力呼吸却越觉得胸口会痛。望着偌大的空房子,我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孤独,它们就像冰凌一样,从我的背脊扎进我的身体里。原来,他留给我的是一房寂寞的气息。
我多么想他能再出现抱一抱我,哪怕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也好,直到我入睡。就算长眠不醒我也愿意。我不敢睁开眼睛了,害怕睁开眼重现的是他离开我的那一幕。
我的内心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不平静,只是突然感觉到每一天都变得稍漫长了一些。如果思念可以像韭菜那样,被全部割掉后还能重新生长出来,那也将是一件让人充满期待的事,至少每天的思念是崭新的,而非永远停在那一幕往事之中。伤心也是需要每天生长的,而不是每天醒来都要被同一个困扰给整得到了要靠药物才能去缓解纠结的地步。
我也开始经常会像他一样做梦。有美好的,也有破碎的。我梦见自己在齐腰高的薰衣草田中,闭着眼睛,张开双手去迎接迎面而过的凉爽惬意的风,白色的裙摆在蓝色的天空下飞扬,头顶飘过像大白鲨一样的飞机在,在湛蓝的天空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纱般的轻云。
还梦见在黎明的海边,夕阳过境。我们手牵着手,奋不顾身地奔跑在流沙的光阴里。海平线昏睡在残酷的月光下,我光着脚踩在一片松软的黑土里,跨过一个个歪躺在地的十字架,钻进一座废弃的空穴。
现在崭新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漫长的开场白。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承受多久。总之,每天清晨醒来我都会陷入深深的窒息当中。我终于体会到《原罪》里那个男主角抓着被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背叛他的女主角声嘶力竭地大喊没有她,他不能吃不能睡的时的那种癫狂的感受。
我想我得回到那个我曾种下记忆的小村庄去找回我的记忆。那里有环湖的长长围堤,围堤下有悠闲自在的牛群和一排排整齐的珙桐书。堤坝里面散落着零星的村落,村落旁边有小小的荷塘,荷塘里面鸭子在荷叶下穿行,荷塘旁的草丛里鸡群带着小鸡在觅食。田野的远处是一片片碧绿整齐一望无际到稻田。十二月底我就要出去实习了。我该只身前往哪里?
风以风的形式表明了它的存在,而你的离去给我留下的只是一个匆忙而又模糊的背影。我好想你,你是否还记得你曾来过这里遇见一个叫阿梅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