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导学案

逍遥右脑  2013-12-24 10:44

j.Co M 《药》导学案
? 华夏青年怎么了
夏瑜死了,华小栓也死了,华、夏两家两个青年都死了,这是华、夏两家的悲哀。不排除鲁迅先生想作这样的拼合:这是“华夏”的悲哀,中华民族的悲哀。
一、小栓死得呆
小说中,没有过多刻画小栓。我们只知道他得了痨病,病得厉害。吃了“人血馒头”也没治好,葬在西关外坟地右边穷人的丛冢里。
痨病,中医指结核病,当时虽不算小病,也不是突发病,不可能一下子倒头。可是,好像他的病不是他自己的事,一切听由父母包办。华大妈叫他不要到灶下来,他就不来;叫他进来,他就进来。叫他吃“人血馒头”,他就吃,问也不问一下,虽然也看了一会。叫他睡一会,他就依着睡下,尽管睡着咳。看起来是一个听话的青年;不过没有一点活力,也没有丝毫主见,是一个死呆子。
二、夏瑜死得莽
比之小栓,夏瑜走到另一个极端。他活力四射,勇往直前,不知道什么叫屈服。为革命而关进了牢狱,仍一个劲地劝牢头造反。
可是,他头脑不冷静,也太单纯。被自家叔伯夏三爷出卖了,还蒙在鼓里。儒家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人都没有争取到,摆不平,又怎么能轻易得到其他群众的支持与拥护呢。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却和他攀谈,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被没榨到一点油水的阿义给了两个嘴巴,还要说“可怜可怜”。
我们钦佩他的忠诚与勇猛,但总感觉缺少起码的认识与策略。他更没有对革命群众做工作。揭示了旧民主主义革命脱离群众的弱点。他所从事的是“夏瑜式革命”,只能是一个悲剧结局。
三、“二十多岁”活得愚
第三章里还两次写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第一次,康大叔说到夏瑜劝牢头造反,第一个反应的就是他: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夏瑜宣传革命,大多数人不能理解,这是社会麻木的悲哀。而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应该说脱去了少年的幼稚,也没有染上老年的顽固,对世界自然有一份较为清醒的认识,比较容易接受新的民主与科学的思想。可是他也不能理解,快速反映过来,不为别的,只是很气愤。反映越快,就越显示他愚昧。在茶馆这场“群聊”中,他最后附和,“也恍然大悟”,说夏瑜是发了疯了,这就更是“青年”的悲哀了。
四、丁字街青年喊得昧
这个社会真的“病”得不轻。不只这一个青年如此,华老栓去丁字街头给儿子买人血馒头时,不是被清一色的青年人笑话吗?
“哼,老头子。”
“倒高兴……”
“几个从他面前过去了”的人看到华老栓时这么说。“一个还回头看他……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冷清的秋天,大黑早里,到街上来赶闹热的看客,忽然发现杂了一个“老头子”。便觉得很稀罕离奇,似乎这“老头子”穷开心,也来凑闹热,似乎这本就纯粹是“我们”年青人的专利式热闹。
这样的青年是如此之多,“一眨眼,已经拥过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赶。”“三三两两”本不孤零,“合作一堆”更见量大。“一眨眼”可见时间之短暂,“拥过”“潮一般”更见阵势之汹涌。青年的青春热情,都花在看看杀人寻热闹上面而已。
这些无聊的麻木的看客,曾经强烈地震撼过鲁迅先生的敏感的心灵,先生也不止一次在作品中提到,如“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呐喊》自序)他们集体愚昧,以至于偶尔有些清醒些的革命先驱者(如夏瑜)的呼唤,仍然不能为他们所理解,所接受。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真的病得不轻!
凭空添上一个花环
作品一旦诞生,就不再是作者个人的东西了。作品要反映的思想情感态度等,就不再由作者说了算。读者只能凭文字说话,有时连同他人的评判也管不了许多。
鲁迅曾在《〈呐喊〉自序》中说:“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勇士,使他不惮于前驱。……既然是呐喊,则当然须听将令的了,所以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笔,在《药》的瑜儿的坟上凭空添上一个花环……因为那时的主将是不主张消极的。至于自己,也并不愿将自以为苦的寂寞,再来传染给也如我那年青时候似的正做着好梦的青年。”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为达到这希冀,是必须与前驱者取同一的步调的,我于是删削些黑暗,装点些欢容,使作品比较地显出若干亮色。”
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花环?小说凡三写:
A. 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简略地勾勒夏瑜坟顶的花,新奇:草根还没全合、块块黄土外露的坟上,有一圈有色花,给人以鲜明的刺激。
B. 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
再写特异:清明时节雨水好,照理野花成片、散杂、精神;这里的偏“不很多”,“不很精神”,倒圆圆地整齐排成圈,——暗示不像是自然生长物。[
C. 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
如果说前两次是描述表象,那么这一次是揭示本质了。近看“没有根”,坟上哪来的无根花呀?最终从生物的生长属性上否定其为自然生长物,绝不像别人(如华小栓)的坟头上,“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自然生长。那么,夏瑜坟顶的花圈,是有人放上去的。
什么人放的?
“孩子不会来玩”,这里毕竟是坟地;“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谁不趁早抽身?谁敢再沾亲带故的?如夏三爷,才是“乖角儿”,界限划得早,划得清,保了命还得了钱。
那是谁?可怜他、更是敬佩他的同志,同情革命的人士,在祭奠他的日子里敬献的花圈。可惜,夏瑜的母亲根本没有这个认识,也暂时不能认识,只能认为是出了鬼了。
更可惜的是,那些同志,敬畏烈士,能够上坟祭奠;可是却躲躲藏藏的,像是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坏事、丑事:正不压邪呀。可惜他们连去看烈士的母亲一眼,也做不到,省略了、忽略了。
这一处描写,鲁迅说他是遵命而加,良善而加,“显出若干亮色”,有这个效果。但也应看到,实际包含了太多的社会环境描写的因素,隐含着革命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病便好了”:你说他说
高考语文要求测试的能力表现为五个层级,鉴赏评价在最高级E级,是在阅读方面发展了的能力层级。文学鉴赏要求鉴赏文学作品的形象、语言和表达技巧,可以就某一个方面进行,更多更实际的做法是综合在一起进行;既要结合作品来进行,更要结合此时此地自己的情感体验来进行。例如:
细读课文,揣摩语言,回答括号中的问题。
1.(华大妈轻轻说)“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2.(康大叔说)“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3.(花白胡子说)“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
(三个人同样说病会好,说法有什么不同?表现的心理又有什么不同?)
三个人三个说法,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性格、处境都不一样。
1. 华大妈,是买家,一个母亲。她愚昧迷信,忌讳极多。她知道这东西肯定不好下口,但希望儿子吃下去,又不便把话挑明。不是命令,用了一个劝慰软语“罢”;破折号显示略作停顿,接下来晓示美好的前景。爱子情深,言语轻柔温婉。
2. 康大叔,是线人,屠杀革命者的集团中人。他们杀害革命者,还用革命者的鲜血换钱。他的“灵消息”两面精光,既让刽子手得到了老栓兜里白花花的银子;又似乎让小栓的病有了救手,还要花了大价钱的华家见他的大人情。于是,在群众面前,目空一切,肆无忌惮,大叫大嚷,急于表功。
3. 花白胡子,是局外人,老于世故。他敏锐地看到: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他深知坐在华家茶馆,不便触犯华大妈的忌讳,也何尝不包含为人家的好事而高兴。只是更主要的还在于,讨好“集团中人”康大叔。
有的教辅资料,包括教参,解说过于简略,情感态度分析得也不无偏颇。这不是合情合理的文学鉴赏的路数。作者把话明明白白地搁在那里了,读者因读而懂而悟,到底悟到一个什么程度,这又要看各人的修行与智慧。“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明末清初王夫之语,《□斋诗话?诗绎》)也就是说,作者写作要表达一致的思想感情,读者读来,各人各用他们的思想感情来有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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