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06-02 12:11
夏日忧伤
1
夏日总是伴随着忧伤，离别是夏日的代言词。
那些葱翠的树荫里流出蝉的尖锐的鸣叫，划破了整个晴空。在教室里牺牲午休的同学们正为即将来临的模拟考试发愤苦读，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就是心神不一，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本里的文字，眼前一会模糊一会清晰，只有那蝉声是清脆的可人，声声盈耳。让人不得不烦闷地把书本往抽屉一扔，用手铺着桌子把头埋进去，只想狠狠的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书本里密密麻麻的文字。
更可怕的应该是高考吧，他可以把一个个爱好自在的人逼得忙碌起来，逼着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可能是一种心态，一种责任，一种希望，一种压力……。为了高考，夏日里没有了为一阵爽风驻足的身影，也没有了一张略带童稚，清纯可人的仰望天空的笑脸，只有暴雨过后，在走廊里遥望远方，感受空气的细腻，如同重获新生的快感。
不管怎么说，高考还是意味着离别。
2
记得她刚进入高中时，就引来了无数不务正业的男生的关注，她那小巧婀娜的身姿，沉静从容的举止，让人远观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就是务正业的男生恐怕也会偷偷的瞄上几眼。面对这些猥琐的目光，她从来没有为之动容的，上课端坐听讲，课后和她同伴玩耍嬉戏。从没有在意身边任何的眼神，或许是刚来还不熟悉吧。
他是一个另类的男生，不该出现在高中生身上的坏习惯，他都有：抽烟，喝酒；他不受学校条条框框的规矩的约束；他从来不爱学习，但有些成绩却是异样的好；他不想被关注，却无意中引来一些女生的好奇；他明明是一个高中生，全身流露却是是一个成年人的气息，在校园里大摇大摆的抽烟喝酒，晚修后偷偷溜出校园和朋友玩至天亮才返校。
在别的同学的眼里，还认为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对他们来说他过的很潇洒。
就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看也不会出现交集吧。
她过着她的生活，他也过着他的生活，同一个校园，同一个年级，两个相离最远的教室。他常常在耳边听到其他男生对她的一些议论和赞美，他从没有在意，只是会远远望一眼她的教室，隔着几百米分辨出她的身影，看不清五官，也看不清她的笑容。
每当下课，她都会和几个同伴在他教室楼下的校道上经过，每次经过他总是向下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头乌黑的长发散披在肩上，罩着一张洁白的脸。
有时候他们会在校道上相遇，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相视一笑，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想抬头看看她，始终还是没有抬头。每次他都会回过头看看她，看她那纤细的脚步和熟悉的背影。这样一年过去了，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在同学议论的口中知道她的名字————郑玲；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3
在高一期末是选择文理科的时候，晚修时班里的同学都在议论该选文科还是理科，他并没有在意，把选科的纸夹在书里，望着几百米外的教室，透着夜光的窗户里是一排排整齐的学生坐着，他想她应该选文科吧？
暑假过后，他那张选科的纸还夹在书里，他不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什么科。到了学校，老师说考虑到他成绩还可以，又不爱学习，把他分配到科目少一点的理科生物班。他没有意见，到班上报到时，他看见了她坐在第一排，还没有进去他就退出了教室，找老师调其他班级，可是分配好班级就按量订了教材，不能调班级。他被老师训斥了一顿，说下学期看看情况再决定。他只好顺从，他从教室后门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
她坐在左上角，就一个小小的教室，都要把他和她拉开最大的距离。
他常常瞄她一眼，她没有回过头来看过他，就连发作业，她拿着教室的点名册对着座位发时，发到他，只是把作业本往他一丢，连名字还没来得及记住，就往下一个同学发了。
期中考试过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注意到他。
他居然三科拿到了全班第一，数学，生物，语文。顾江，这个名字她一下子记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全身没有一点像个学生样，整天上课睡觉，经常被老师赶出教室的人，又不主动学习的人可以有这样好的成绩，她很好奇，她想一下子跑过去把他解剖来看看，他有什么不同，可以这样轻松的学习，而她绞尽脑汁的努力，也不能换来好成绩呢。
他第一次被她用不一样的眼光看着，他装作不理会，还是附在桌子上睡觉。
她出于好奇，开始向周围的同学打听他，周围的同学都说他一直是这样潇洒，从初中就是这样的了，可是就是成绩好。
自此以后她会在发作业的时候在他身边经过，留神看他一眼，她会在课余之间看他一眼，看他在做什么，在校园相遇，她会对他一笑。
他知道多了一双异样的眼睛在看他，没有在意，只想这学期下去，换到物理班。
她有时候看他不在，偷偷的跑到他的座位看他的书，他的书都是和刚发下来一样的崭新，没有翻过一样，只是桌子抽屉里有几包抽完的烟盒子。
她一下子失望了，她觉得他的成绩好只是巧合而已。
4
到了第二学期，学校的样子还是一样，同学们的样子还是一样。
不同的是，他居然又是三科全班第一，数学，生物，语文。她更加不解，再一次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他。
他到了教务处申请调至物理班，被教务处拒绝，理由是他生物的成绩很好，为什么要转班呢。他坚持要调班级，教务老师只好搁着商量再做决定。
晚上休息时，她知道他要调班级，她在同伴处拿到了他的手机号，发了条信息给他：“你可不可以留在生物班？郑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样的信息给他。
他看着她的信息，非常惊讶，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回了：“教务处不给调班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谎。
他留在了生物班，此后他们经常手机短信聊天，聊的内容无外乎是关于学习的种种，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现在也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他也和往常一样看她。在校园相遇会心一笑，没有语言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和她都觉得有些羞涩。
她经常把不会的题目抄在作业本上，让另一个同学来问他，他总是把题目做好交给另外一个同学，他不知道是她问他。
渐渐的，她和他通过短信聊天彼此熟悉起来，虽然没有声音的交流，可是有明显有心与心之间被拉近的感觉，只是在等待谁去打破这种沉默。
他生日那天，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去学校超市买了一支雪糕，送给了他，说了句：“生日快乐！”他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她就转头走了，但是他知道，她打破了沉默，她把他们无声的交流转变为有声的交流，这是一个需要多大勇气的举动呀。
生日那天，他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得很醉，早上他回来学校上课，班主任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火冒三丈的痛训了一顿。
到了晚上，他收到她的短信：“如果你有什么委屈的可以和我说，生日快乐！”他会心的嘴角上扬，冷冷一笑，回了句：“没事，习惯了。”
她本以为他会向她述说他心中的不快，看到他冷冷的五个字，她失望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打破那种无声的交流。她同时又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感受，他根本就不明白我。她想了想，或许是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设想，还是先从好朋友开始吧。
为了维持他们一步一步发展的进度，她还是委屈的回了短信：“希望可以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你最好的倾听者。”
他看到这条短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受宠的婴儿，这种幸福的美美的感觉灌透了他全身的血管。在这个朦胧的花季，对于任何新的感觉都有神奇的妙处。更何况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刚萌芽的爱情呢？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只是觉得都在牵挂着对方，本能的意识里又在逃避着爱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好的，只要有需要，谢谢你。”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觉得应该拒绝，可是潜意识里是多么希望可以和她述说心中的幸福。
只因为一句‘谢谢’，她好像得到了全世界，心中那朵花蕾激情绽放。她抱着自己的手机，就好像是抱着他，把那条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美美的睡去，那甜美的梦里，她的嘴角时不时的漾起一丝丝微笑。
5
到了期末，他们打破了沉默，她不在把要问的题目交个另外一个同学来问。她不断的找着新的问题，不断的往他的座位跑，把这个教室里最远的距离拉的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他们有了上一次心灵的共振之后，谁也没有过分的再逾越。
直到她生日那天，他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她，他想送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又不想让她对他有其他的想法。时间还是揭晓了答案，他只送了一瓶饮料，他觉得缺了什么，总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在心中。
她觉得很幸福，不管他送什么，她都觉得会觉得很幸福。其实那本写满答案的作业本就是最好的礼物，她经常的翻，翻了一遍又一遍，从那以后那本作业本成了她的习惯，书本从此不是她的唯一。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彼此牵挂着，谁也没有说出来，一样为学习的问题讨论着。她总爱寻些题目坐在他身边，感受和他近距离的温度，哪怕只是一小会，她总是在他帮她解题的时候偷偷的看他，看他那张还没有成熟，长着疏疏细细的胡须，看他那双粗粗的眉毛，看他那尖尖的下巴，她就觉得那种感觉很幸福，很满足，她是多么的想伸手去摸一摸那种脸，那种让她动心的脸。他呢，他还没有认真的看过她的脸，还没有细细的品味她的那份真，他不敢看，他怕，他怕他会忍不住，他怕他会表现出来，他怕他会害羞。他们就这样矜持着，只等谁先越过那条马上就相交的线。
6
漫长的暑假过去了，他们都急迫的来到学校，只是为了远远地看他（她）一眼。高三就意味着高考，高考意味着离别，她开始急了，学习的压力和心中的那份情谊交错着，她不愿意自己去点破，希望能在各自的心里绵绵流长，像细细的涓流滋润着自己的心。她希望自己可以专心于学习，把成绩考好，最好考一个大学。不管什么决定在这个时候都是事与愿违的，她无法控制对他的心动，总是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就算靠的再近她也不会让他知道她的心思，她怕，她怕她的唐突打扰了他的目标，虽然她不知道他有什么目标，但是她清楚他现在的目标不是爱情，不是她。
他急迫的来到学校，只为看她一眼，即使是一个影子也足够了。他们从只谈学习到无所不谈，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终于有一次，他真正看清了她的脸。那天，语文老师让他帮忙翻电脑的PPT，她面对着全班同学，他看着黑板，偷偷的把目光转向了她的脸，这时他才看清楚，她那双晶莹双眸用细细的纤眉弯拱成对称的比例，中间的鼻梁挺拔着衬出两片欲张而合的红润的双唇，她那默念专注的神情，被一张小巧个瓜子脸烘托而出，像是一幅美人在专注着一物的画卷。迷人的，让人不得不为之神往的神情里，白里透红的肤色总有让人去感受抚摸一下的冲动。
正在这时，他还在享受着那张脸的美时，她抬头往他这里一看，四目相对瞬间产生的能力就好像是两块靠的很近的正反磁极一样发出猛烈的力量，把这两对专注的眼神弹开。她马上转移目光，埋头看着电脑，谁都看出来她的脸为什么晕红了起来，她身体里马上充斥的热量让她不能自已，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他也脸红了起来，不敢再把目光转向她，怕被她那迷人的脸让他逾越了不该逾越的界线。他很理智，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完成学业，不敢对她做进一步的关心。
他们都在回想着在哪一刻四目对视的感觉，那是真的，是真的让他们都不能自已，好像在瞬间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把几米的距离拉得没有更小的单位来形容。
他望了望窗外，那夏日的余息早就污染了整个天地，不管是绿叶还是红花，都在向他微笑，那火辣辣的太阳也变得温柔起来。
7
他们心灵的交会，不止一次了，他们心底里都知道各自的心思，没有点破，就差一点点助燃剂。
他们无话不谈以后，她问的学习相关的越来越少，问的的是关于他的过去，他的生活，他的情感。这些在于他是不会向任何人说起的，可他就是没有办法拒绝她，总是随口脱出。
一天，她坐他身旁讨论数学题目，她看见了他抽屉里的香烟盒子，她说：“可以不抽烟么？”他没有回答。她接了说：“为了我，可以不抽烟么？我不喜欢抽烟的。”
他停下手中的笔，迟疑了一下，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触动了他的心。
他说：“你要我戒烟？”
她顿了顿，朝他一笑：“我不会让你白戒的，只要你不抽烟，我就买糖给你吃。但是如果我再看见你抽烟，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她抢着接了句：“不管什么事哦？”
他心里很温暖，他觉得她很关心他，在意他的健康，在意他的心情。他笑了笑，说：“好的，为了糖我豁出去了。”她听了只是低着头在美美的笑着。
他立刻拿了抽屉的烟要扔到垃圾桶，就在那一瞬间，她一把拉着了他的手：“不，今天不算……”话还没有说完，她马上意识到他们的接触，那种暖暖的感觉，使她一下子羞红了脸，缩回了手就走了。
他完全感受到她手的力量，凉凉的细腻的，那种会让人心中为之一震的感觉吞噬了他的灵魂。这一次接触，是他们在校园里的第一次接触，也是把他们的关系升到了分不清的界线的接触。
他就真的没有再抽过一支烟了，她很欣慰，当然也不会失约。
8
自从有了这次接触，他们都腼腆起来。明明彼此都有心动，却要装出不为之动容的状态，当然，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终于在一次模拟考试中爆发了，她心不在焉的学习状态一直是他心中的疑虑，以为是他的缘故。这次模拟考试她的成绩很糟糕，她很伤心，她向他哭诉她的伤心。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他知道她伤心的不是成绩，而是快要高考了，快要离别了，她希望他可以留给她一个可以回忆的美好的交往。他始终没有说破，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她希望他可以正式和她交往，她希望和他独自在校园里走走看看，希望他可以拉着她的手对她说爱她。
当一个女生可以在一个男生面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时，女生已经爱上了男生，不然还有什么解释呢？
他和她想的不一样，他不敢去逾越这份感情，不想她因为他放弃学业，在这个面对高考的关节眼上，他给了她无限的鼓励，即使他们没有正式交往，却形同正式交往，只是意义和形式分离而已。
时间永远都是无情的，它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多一秒，少一秒，快一秒，慢一秒。
高考临近，同学们都在合影留念，她特地要站在他身旁，手挽着他的手，他没有退闪，也没有避让，他只想在这段特殊的时光满足她需要的全部，只为她可以好好的高考。
临近高考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他还没有送给她一份礼物，她问他：“会送什么给我，我不要可以留念的东西，你送我巧克力吧？”她心想，没有留念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占有你。
他说：“好的，你要什么我都送你？”
时间一步步的临近，她发了条信息给他：“在过半个钟我就要离开学校了？”
他知道这条信息有多沉重，沉重的他不想去面对，他还是及时的出现了，送给她一盒心形的巧克力。她很高兴，恨不得马上给他一个拥抱。她拿出了一个用箱子装好的礼物，递给他，他接了过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角润红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察觉。他的舍不得会给她带来高考的负担，可是她的舍不得何尝不会给她带来负担呢。爱情是自私的一点都不假，理智也不能把它降到最低。
他们在交换了离别的礼物以后，她说：“我会好好面对考试的，你就是我最大的鼓励，即使身边没有你，我还有你的短信，记得联系我。”
“好”，他最怕的就是面对离别，勉强着自己，不敢露出半句爱她的话。
在他目送她的时候，她不时的回头，那一缕缕神情的交流，在这晴空灿烂的夏日找不到任何可以依托的事物，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
9
夏日的炎热把高考三天差一点就要蒸发了，再高的温度也融化不了情的坚固。他们用短信传递着各自心中的想念，这三天的漫长好比是三世一般，他们心中那份积蓄的情感很快就要决堤了。
高考结束了，对于每一位考生无疑是最大的解放。他们会对这一场打了还来不及知道胜负的战争摆下庆功宴，不，应该是离别晚会。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同学们对于这场离别晚会，他们不需要华丽的摆设，不需要任何可口的食品，也不需要任何动人的离别话语；他们只需要狂欢，只需要相聚，只需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他们都在强颜欢笑的附和同学们，心底里想着彼此，想着离别，想着他们还没有逾越的界线。她想表白对他的心意。他自由自在贯了，也太会伪装，伪装的比狙击手还要隐蔽，使她都不敢确定他对她的感情，别说其他的同学了。
到学校领了毕业证，她对他说：“我先不回家，我要和你在一起。”他楞了一下，生怕她在这个时候表白出来，他想着面对离别，不想她过着各自一方的思念的生活。有一种无私便是为爱舍弃。
她看了他楞的出神，推了一下他，说：“我要和你们玩几天才回家。先去你家吧，我还没有去过呢？”
他这才回过神来：“好的。”
他带她回家，在约了同学们晚上聚会。昨天他一天没有休息，困乏的很。带她到了家，招待一下，他让她和其他同学聊着，他去睡一会觉。她哪里肯，她恨不得在这段时光里用强力胶水和他粘在一起。他只好随她，他进去自己房间就睡下，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然后环视四周，一张写字台上一支笔一叠纸，整齐的几本书，另外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虽然他的卧室很简陋，不过洋溢着整齐干净的气息，和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完全是两个样。她这时才发现她爱着的男生原来是这样真实的人，并不是他们所说的不爱读书，自由自在，放荡不羁的人，他只是默默的苦读着，不形于色而已。
夏日，是很伤神的，睡了一会儿，满头大汗，然后窗外的蝉声刺进耳膜，让人心烦气躁。她看见了他满头大汗，他希望他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她拿起了一把纸扇，给他扇凉。就好像是呵护自己的宝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扇着。
其实，他醒了，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打破这种幸福。一个倚在床边为心爱的人扇凉，那爱心是最好的降温剂。躺在床上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爱的呵护，敢问这世界还有比这幸福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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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寂在份幸福中，被陆续而来的同学打破，他不得不起床去招待他们。他们聚在一起玩的很疯狂，压抑了三年的心情，终于随着高考结束而爆发出来，尽情的玩着，闹着，忘忽了他们面对的是离别，没有一句感人的离别箴言。他和她离得这么近，她还是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他：“我心里好苦，怎么面对一份想开始又将面对离别的感情呢？”
他知道她，他回了句：“既然是离别，那不如不开始。”
到了深夜，大家都疲惫了，他由于几天没有休息好，说要休息一会，他到床上准备睡一会觉。
就在他刚躺下不久，身边突然躺着一个人，他知道是她，他转过头去看她，心里却默默的流着离别的泪。
她伸出手慢慢的抓住了他的手，很快就十指紧扣在一起。她以为他睡着了，只想在这最后一刻，感受他存在她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他心中一震，动了一下，她急忙想缩回手来，十指紧扣着，那一缩好像两只手被紧紧的锁住一样，那种极强的啮合的感觉，她一拉，身子反而向他一倾。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她知道他没有睡，于是慢慢的松开十指紧扣的手。就好像是拉汽车上的安全带一样，拉的越急锁的越紧。
他意识到他的一震伤害了她，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她，她把头转向床外。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就这样握着躺着。那种牵手的感觉，是很美妙，两种不同的温度融合在一起，手指间动脉与动脉的共振，好像全身都随着震动，心脏似乎转移到了双手一样。
她慢慢的转过身来，与他相对，她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她心爱的人的每一寸呼吸，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美妙。
他第一次离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看着她，那样的真实，一寸一寸雪白的皮肤和那双动人的眼睛。四目相对着，深邃到了无限，他们相互专注的眼里只剩下对方的眼睛，哪一种穿透的感觉就好像是无数只眼睛排成一条线，一条通往心灵的线。
她被刚才瞬间拉开的那种啮合感好奇，她的手在他手里，拉开又紧扣，拉开又紧扣，不停的重复着。
他只想到了，她最喜欢的张敬轩的《断点》，每一个旋律都很清晰，每一句歌词都很清晰。
她闭起了双眼，在黑暗中感受爱情的光明。他不知道怎么了，不由自主的想吻一下他心爱的人。他慢慢的把头向前推，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她退了一下，睁开双眼，望着他，松开紧扣的手，用她轻轻的力量捏了他一下，好像是在验证是不是真的，又好像是在告诫他，他们不能逾越。
他只好退了回来，她看着他，伸手和他十指紧扣在一起。她侧过身来，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他的深黑浓密的眉毛，坚挺的鼻梁和深厚有力的双唇。
他看着她，他知道他们还是开始了即将离别的爱情。她退回来手，双手握住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前，逼着眼睛准备睡去。他的手深深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好像把她全部的想念从她的心经过他的手传递到他的心，心与心的交融，让他怎么也无法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她一整夜紧紧握住他的手放在他胸前，她转过身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除了浓浓的爱意，眼角里泛着一点点泪水。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把她抱住怀里，一闭眼，泪水就夺眶而出。她躺着他怀里，温暖的幸福夺取了她的泪水。她抬头看着他，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只是笑了笑，在她额头上一吻：“我们还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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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送她离开，说了很多联系的话。爱情总是低档不住距离，再多的思念也只有懂的人才清晰。他们的爱情也只有他们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只是好朋友。
自从分开，他们除了用短信聊表思念之情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他和她都考上了大学，两所不同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她约过他，他没有赴约。各自的忙碌着各自不同的生活，使他们改变了，她最后一次见他是一年后的情人节，那天刚好是年初一，天气很冷，下着中雨，她来到他家，他们简单的见面和聚会，她第一次觉得他陌生。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不久以后，他知道她在大学里交了新的男朋友，他恨，他恨他自己。
他想起，离别时她送的礼物的那个箱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茶具，还有一张纸，淡淡的几个字。
“我知道你喜欢喝茶，所以送一套茶具给你，如果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还有这套茶具陪着你。”他笑了笑，眼眶满身泪水。
还是这个忧伤的夏日，蝉声一样的尖锐刺耳，他电脑里放着熟悉的她最爱的张敬轩的《断点》，他看着用笔抄下来的他们互通的短信，每个字都是那样的甜蜜，他把这些纸揉成一团，重新燃起了一支香烟，把打火机移到了纸团，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