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6-04-20 08:52
我从死寂之中醒来,只闻心跳如鼓点,仿佛天籁的进行曲,不缓不快。我陨落于千年前的杭州,从雷锋塔的塔顶,我看透杭州美丽中的阴涩腐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天堂,有什么样的神奇传说?
我从雷锋塔前走过,只听到金山寺诵经祈佛、钟吕铮洪,却听不到白蛇娘娘不甘禁封的怨肠泣诉、甚至思君怀子之声!我想千年前的感动原来也就这般寂静!
我走过的是千年前的西湖,想不透千年后雷锋塔倒,是结束了美丽还是悲哀!我只是静静的走过,我怕金山寺的吵杂拨动我心湖的平静!
我确忘了这是秋至的季节,这缠绵的细雨竟还是掩盖不了那缠绵的细语,我空灵如一滴细雨,滴落于许仙千年前的心弦。那年青活跃的心却是出奇的荒寞,只装下一幅如玄如幻的美人画!他抱一把破伞,眼眸凝结的相思似死灰般颜色!
我想这世人皆赞的天堂,徒有那些许朱楼雕栋、仙苑抚疏、红墙琉璃,俱都浸染了凄迷的颓色,它们终不经细雨的缠绵。这西子的泪原就能腐化了一切,何谈一颗思慕的痴心!所以许仙独守断桥不在是心痴,而是信念,是傻!
法海踏波而来,扰破那一眼烟波。他含笑的脸堆满慈祥的尖刀,都扎在许仙心上!他说“菩提本无树”,他说“色是空,象是空,一切皆虚妄”,他说“阿弥陀佛,红尘苦海,知悔莫晚”,他说“你跪我即跪佛,你师我即师佛,佛可渡你进极乐”。
许仙把破伞丢进湖中,划出半个桃心。他扑通一声跪下,划破法海的袈裟,说把她还我吧!
法海抚着许仙一头青丝,很怜惜慈祥的缓缓摇头,说都是你的错。于是,法海手中那把剃渡的明刀威严似当朝的包拯的脸庞,铁面无“丝”,亦无思,一切皆被斩断!
许仙望着细雨浸透了发丝,被送往北来的寒风,只是麻木!我看见许仙低下头叫法海师父,他说:“但求终生清扫于雷锋塔前!”法海象千年的顽石,始终都在沉默!
那天我经过雷峰塔,听见许仙诵经的声音,他持着一棵光秃秃的木棍,认真的清理着塔前的污秽!
这时还是下着当时的细雨!只是那对眼眸已经死尽,那细雨再也不能浸湿他的发丝,他的头和他的心一样干净。
我问他,塔里是什么?他说,好象是一条不守天规的白蛇,和凡人相恋相结后被抛弃在这里了!我问他为什么要来扫塔,他说生于此,扫于此,亦将葬于此!我问他你是谁?他说小时称沙弥、现在叫僧人,以后叫大师!我问他许仙是谁?他则问我此世间有过此人吗?
雷锋塔倒时,许仙已然随了泥尘!可哪里有白蛇娘娘!原来千年前的许仙只是我千年前的心伤,我记得我只是金山寺的一名寂寂无名的修行者,仿佛这个世界本就与我互不相联。但那一次与你心神的会晤,成了我永世的执着。
师父说执着是错,然而我毅然为了千年后与你的邂逅而千年苦修!什么水漫金山,什么悬壶济世,都是虚幻,我了千年,只为是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