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12-08 10:29
二十几岁,没有十年
文/孙晴悦
大学毕业的那个六月,睡在我上铺的姑娘说,大学最遗憾的事件,就是没有男生骑着单车在宿舍楼下等她。曾经认为大学四年很长,长到可以被各式各样的男生在楼下等,长到那些小情小爱足够走到地老天荒。然而,一恍惚,大学四年就从前了,竟都未曾实现。
我做驻外记者以后,回来休假的某一年,和大学生做交换。有一个大四的男生和我说,他也想去国外工作,可是大学四年的时间都已经挥霍了,什么筹备也没做,本专业没学懂,英文说不好,当初还来得及吗,该怎么办?
而等到我驻外回来,我27岁的这一年,和一个90后的师妹吃饭。她说,师姐,我发现研讨生读完竟然二十几岁都过了一半了,还要找工作,还要结婚,还要生二胎……
我们都曾经以为二十几岁是很长很长的,长到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或者说,至少二十几岁,和我们性命中任何一个十年一样,它至少有整整十年。而十年,在年青的我们看来,是一段特殊长的日子。
但残酷的事实却并不和我们想的一样。对于大多数的我们来说,二十几岁就好像只有三年。一年在大学里起早贪黑,睡着懒觉逃着课;第二年在茫然惊醒中海投简历,租屋子赶地铁;第三年做着不喜欢的工作,待在不爱好的城市,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督促下发现都该成家了呢,而后浑浑噩噩,竟然就要三十岁了。
当我第一次意识到二十几岁并没有十年的时候,我24岁,有一份稳固的工作。这一年,我有一个机遇去拉丁美洲驻外。良多人说,你这么做代价太大,等你回来,就没有时间了,三年回来你都二十七八了,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子可算是要完不成了。
那是我第一次据说,对一个24岁的姑娘来说,要去远方,已经不时间了。二十几岁,要工作、要赚钱、要贷款买房、要结婚生子,这些都须要时间,并且排得满满当当的。二十几岁的时间居然是如斯缓和,好像分毫之间,一个不留神就要溜走了,似乎它基本就没有十年。
敢不敢动身,敢不敢废弃海内“听上去很好”的平稳,敢不敢去那么遥远的大陆,敢不敢冒着失恋的危险,敢不敢拿女生最美的三年去换一个未知的将来。我在各种衡量以及焦急中,发现这个世界以及时间,对女生来说都太残暴了。
后来,我坐着防弹车去贫民窟,单独住在亚马孙雨林深处的木屋里,在一场隆重的狂欢节里痛哭,在牙买加混着酒精和荷尔蒙的雷鬼乐里对本人说诞辰快活。那些美好的时刻,犹如里约热内卢升腾而起的烟火一样,照亮了我的二十几岁。
在这一路上,碰到了许多人,也遇到了很多二十几岁的姑娘,听到了很多故事。对于远方、自在、恋情、工作、旅行还有世界。三年,巴西、阿根廷、秘鲁、厄瓜多尔、牙买加、哥斯达黎加、委内瑞拉、古巴、智利、巴拿马甚至是苏里南,我走过了一张拉丁美洲的舆图,匆匆感到二十几岁好像真实在实地过了这么几年。
有时候,我们面对机会,如果没有意识到二十几岁的可贵,没有算过关于时间、关于年纪的数学题,那么面对结婚大军、稳定雄师的袭来,你很有可能不那么选,很有可能和上大学时候觉得四年很长一样,挑选睡勤觉,选择逃课,到大四才豁然开朗,开端用“早知道……”这个句式。
在圣保罗,我意识一个86年的姐姐,南方女生,秀气漂亮。一次饭局,我讲起一些拉丁美洲道路上的故事,她充斥爱慕地看着我说,我只比你大两岁,但我都想不起来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干什么。这个姐姐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她只记得她毕业以后就始终过着全职主妇的生活,然而张口要描写,却想不起来这些日子都是怎么飞速流走的。
而我驻外当前,明白地记得每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去了哪里出差,见过什么人,拍了什么样的故事,能够从一月数到十仲春。而不是在写年初总结的时候,发明今年跟去年的差异就是又过了一年。我才晓得,假如你抉择和时光较劲,那么二十几岁就会有十年;如果糊里糊涂,那么二十几岁可能真的连五年都不到。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我涓滴没有排挤全职主妇。我在巴西最好的闺蜜,也是个全职主妇。Aline是圣保罗大学主修国际关系的研究生,也是本科毕业,就追随做生意的老公来了巴西。不同的是,来到巴西以后,她苦读语言,很快学会了葡萄牙语,通过各种争夺和友人先容,开始在圣保罗的孔子学院教中文,后来申请了圣保罗大学的研究生。
作为本迷信了四年葡萄牙语的女生,认为在巴西读研尚且会有艰苦,而Aline一个学了不到一年葡语的姑娘,却胜利进入了需要看大批葡语书籍的国际关联专业,并且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她常常比我这个长年东奔西跑的人还要忙,在圣保罗约她吃饭,听到的答复总有惊喜。“那我们约晚上吧,我下战书钢琴课完事了去找你。”
Aline的二十多少岁,固然也是全职主妇,但她过得光辉四射,她想得起来这二十几岁的每一天。
生涯只在于我们如何取舍,既然我们都会做数学题,加加减减必定会发现,时间真的没有咱们设想的那么多。
愿我们的二十几岁都真真实实地,过足了十年。
作者简介:孙晴悦,央视驻巴西记者,微博@孙晴悦 微信大众平台:大大的世界和小小的人儿(ID:dearqing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