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双手

逍遥右脑  2015-12-08 10:12

父亲的双手
文/管金定
父亲节那天,只管网上早就开端提示父亲节行将降临,但我仍是忘了问候父亲。写脱稿子忽然想起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故乡与重庆时差四非常钟左右,晓得此时父母早已休息了,于是就不打搅二老。
促洗漱后筹备休息,可本已疲乏的我,却躺在床上怎么也无奈入睡,有一双双手,又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那就是我父亲的双手,一双曾震撼我的心灵,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十几年来时常显现的双手!
世代农夫的父亲,虽斗大的字认不出多少个,但却始终想转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涯方法,年青时就半商半农做些小生意。在我长远的记忆中,每年的农忙一停止,父亲老是挑着担子走村串户手摇“白糖鼓”(即拨浪鼓)卖“白糖”。“白糖”是我们家乡的土话,实在就是麦牙糖,也是四川的“白麻糖”。记得父亲卖的“白糖”,都是咱们家里本人熬制的。当初,我虽已记不得父母当初是怎么熬制“白糖”的,但占有关材料先容,“白糖”的熬制工艺似乎还是比拟庞杂的。而“白糖鼓”,又是我们儿时最好的玩具!
后来,父亲不再卖“白糖”了,就转业去“下三府”补套鞋、修雨伞,好像是三叔带的父亲。那时出门住旅馆、买车票,都要凭介绍信。大人们都识字不多,我这个读小学的竟然也派上了用处,每次父亲他们出门前,我总要给他们填写介绍信,地址就填“杭州、嘉兴、湖州等地”。于是,我料想父亲们说的“下三府”就是“杭嘉湖”地区了。现上网一查,才知道“下三府”果然就是“杭嘉湖”地区。“杭嘉湖”地域素以“鱼米之乡、丝绸之府”驰名于世,可见当时的生活之富嫡。
再后来父亲们去了东北,固然还是补鞋,但却已是“半机械化”了。记得那时父亲们总是深夜出门,徒步走到离家不远的牧屿买补鞋机。虽说“不远”,其实也有二三十公里,因是徒步,买来补鞋机挑回到家里,往往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将补鞋机的大轮子拆卸掉,装进旅行包后又胆大妄为地在补鞋机的四处塞满软布皮革,又开始去东北补鞋了。据说补了一年后回家时,那台补鞋机居然还能卖出比新买时还高的高价。这个时候我已不仅是为父亲填写介绍信了,最愉快跟最光荣的是给父亲及叔叔们写信。于是,我也知道了一大串的北方城市:大连、沈阳、哈尔滨、海拉尔、佳木斯、齐齐哈尔等等。
大略父亲是很刻苦的,每次出门没多久总是寄钱回来了,过不了多久又寄一次,令好多人眼红。最眼红的可能就是邮递员,每次父亲寄钱回来,母亲或我找来私章去领汇款单时,总是被那个凶巴巴的邮递员莫名其妙地申斥。有时一下子找不到私章,稍慢了一点点,邮递员就会暴跳如雷。后来,我们一见到这个邮递员就怕。
邮递员恐怖倒也不妨,更可怕的就是引导干部了。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卖“白糖”也好,补套鞋也罢,父亲当然也就成了“投机倒把犯”,好像还挂过牌,挨过批斗呢。还有几回,竟将作为我母亲嫁奁的两只箱子搬出门外,翻开箱门,向邻里展览。不知道“罪名”是什么,反正说我家里居然还有几斤毛线!当然,我也能从街坊们的眼光中能够看出,他们并没有轻视我们,反而却有一些赞美和爱慕。
是的,在外人的眼里,我这个“投契倒把”的家庭,应当算是比较富饶的。谁知,我母亲却常常单独流泪。那时正值“文明大革命”时代,假如出产队里没有劳动工分,就象征着分不到粮食。哪怕父亲总是在农忙过后才外出,但好像总是还差工分,生产队开始分食粮时,我家里总是分不到,全家人经常受饿,母亲为此常常流泪。后来分到粮食没有,分到了多少,我就不明白了。但我只记得每年总要去外婆家住一段时光,不知跟家里缺粮有无关联。父亲还有个恶习,那就是好赌。父亲在外辛劳挣钱,母亲在家省吃俭用,可每年回家过年时,父亲总是无日无夜地赌博,不仅要输光家里的所有钱,而且还要借债,每年如斯。父亲也少不了为赌博而挂牌挨批斗。
母亲心肠仁慈,虽饱受辛酸,但很少和父亲吵架,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教导我不要赌博。于是,幼小的我就开始仇恨赌博。艰苦的父亲,也使我的童年比大多其余同龄人多了好多美好的回忆:又香又甜的金帅苹果、香艳诱人的大面包、雪白如玉的“千层糕”(云片糕);(感恩 )各色各样的优美粮票、颜色美丽的公园动物园向导图、天津“恒大”山东“大鸡”牌的香烟盒;还有最新发行的国民币、或是留念硬币等等,都是我对父亲有美好的记忆。然而,仿佛“功不抵过”,只因好赌恶习,我从小就对父亲有些成见,对父亲的尊敬水平,也远非母亲所比,直到长大当前。
公元一九九四年,我在北京经商,父亲也来到北京补鞋。那年,父亲因疝气住院着手术,我在病院伺候父亲。一天,父亲睡着了,坐在床边的我突然看到了父亲的双手,登时令我心灵震动。父亲是个中等个儿,不足一米七,与我差未几高。但他的手很大,比我的大得多;手指特殊粗,简直是我的手指的两倍。父亲的双手长满老茧,手指手背全体龟裂,如同长年风吹雨打日晒冰冻的老树皮。我一阵心酸,泪水“涮”地一下喷涌而出。
这就是我父亲的双手,一双粗壮坚实、勤奋灵活的双手,一双赡养了我们全家、为摆脱贫困而斗争的双手,一双在那个“文革”年代给我们发明难能宝贵的幸福、让我们留下毕生难忘的美妙回想的双手!我好像第一次意识父亲的双手,我的心灵为之震撼!从此,父亲那双粗壮坚实、勤快灵巧而又龟裂如老树皮的双手,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无法抹掉。
自那年动了手术后,父亲再也没有出去补鞋了。回家后,不甘贫寒的父亲仍一直地奔走:看到人家生产销售“太阳网”红火,也买了一套装备进行生产,成果因市场下滑而亏本;后来父亲又贷款养牛,凑巧又遇国际风行疯牛病,父亲再次赔本。前年春节前回家,看到父亲的头发已差不多全部白了,本来笔挺结实的身材,也开始变得清癯佝偻。我再次为父亲震惊,强忍心酸的我刹那热泪盈眶,鼻子酸了一阵又一阵!我的父亲终于老了!
父亲终于老了。其实父亲也该老了,他也早已年过花甲了。此时,我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平时对父亲的关怀真的太少太少了!此时,我也终于想起了由于我的一事无成,才使父亲如此辛苦、如此操劳!尔后,每当想起父亲,父亲那双粗壮坚实、辛勤灵巧而又龟裂如老树皮的双手,就会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地回旋。而内疚、自责的我,总是悲喜交集,一阵又一阵心酸,一阵又一阵地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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