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11-29 20:47
世界上还会有人纯洁因为爱而一辈子记得你的电话号码吗?——题记
有时候我想,难道孤独这货色也有遗传性不成?记忆中,祖父是个孤独的人,他极少同人来往,漫长的冬夜里就本人一个人哼着不知什么名的歌在油灯下编筐、编席子。父亲更是个孤独的人,在公社旁边二三十米处有一小截残缺古旧的青砖墙,墙脚长着多少丛高高的茅草,小马尾辫般的白色草穗随风摇曳,寂寥,空灵,静谧。放眼望去,夕阳已经落山,几抹晚霞贴在天涯,一缕夕晖从晚霞间闪闪泻下,给大地、百合跟茅草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凝视的时光里,倏然,一种宏大的悲悯和慈祥如潮水个别把我全部拥裹起来,我感到自己是天地间最幸福、最不孤独的人,甚至认为只有孤独才会不孤单。
但如今,我陷入了孤独之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父母的逝世让我突然清楚,多少年来我之所以不晓得孤独,是因为父母在。父母在,自己哪怕跑得再远,也不觉得成群结队,年迈的父母就像远方天际的那缕夕晖,陪同和暖和着自己。抑或,自己犹如一只风筝,即便飞得再高,线也牵在父母手里。现在父母走了,我就成了断了线的鹞子,孤独地飞在没有夕晖的高空,飞向苍莽的天际……
是的,从今往后,再不人由于我而为日本列岛哪怕稍微的地震牵肠挂肚,再没有人因为我而特殊关怀广州那座城市的气象预告,再没有人因为我而对央视《消息联播》中偶然闪现的青岛海岸牢牢盯住不放。说起来,父母在青岛住过两年,住在我在市核心为他们租的屋子里。那时母亲的记忆力已经很不好了,住了一年多还找不到邻近的菜市场。一次外出,他们两人都忘带钥匙进不了门,母亲却明白地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得以请街坊代打电话找我拿钥匙过来。事后问起,母亲说:“那怎么能忘呢?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