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伤,无力许你倾城一笑

逍遥右脑  2015-10-08 19:26

  如果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那么我要多少次默默守望才干换来生的与你长相厮守。?

  ——题记

  first:开端在,不该开始的时刻?。

  在生命中,总有一些人,一次简单的偶遇便成永远。颜朵之于莫笙,莫笙之于颜朵,都是这样。?阳春三月,微风煦阳。在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日子里,总有一些故事在莺歌燕舞中炫彩展开;燕语莺声中,亦有一些故事黯淡离场。回想这一段莫言时光,莫笙总是一脸的烦恼以及无比的痛心。?

  气象刹时变得异样温暖,温暖的让人忘记了季节。凌晨的阳光细碎地洒满大地,穿过玻璃折射在课桌上,被金色阳光覆盖了的仙人球是那么的祥和,祥和的让人忘记了它那细细的尖刺。颜朵就是趴在课桌上,盯着仙人球一动不动的,眸中却是一片空缺。披肩长发在斜光下折射出多样色彩,莫笙看到这些就会莫名的心疼。“小傻瓜,在想什么呢?”莫笙定了定神,用一种掉以轻心的语气问,语气柔柔,恐惊天人。等了数秒,未见答复神色稍显为难,想要张口再问却听到了颜朵柔软的回复:“我在想,是不是夏天要来了呢。”颜朵总是如此,慢了一个节奏,无邪可恶的语气却也散发的淡淡的忧伤。莫笙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小笨猪,春天刚刚开始呢。”“本大小姐聪慧着呢!”娇颜嗔怒,面若桃花。“哟,还大小姐呢,不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啊!”然后一番打闹。?

  就在打闹中,颜朵的手指遇到了桌角的仙人球,葱白纤指瞬间长满细小针刺,朱唇轻咬,脸上吐露出疼痛的表情。莫笙伸手抓过手腕,脸上的表情由关切怜悯变成了惊讶。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即使是在如此温暖的天色里。此刻,莫笙忽然明白了颜朵为什么每次总是坐在靠窗户的地方。“怎么你的手这样的冰冷?为什么不告诉我?”毫无由来的赌气,毫无缘由的质责。颜朵活力地抽离手腕,“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告诉你?”语气冰冷、轻柔、坚定伴着释然,然后别过火去,转为面外。而此时的莫笙好像忽然被泼了一头的冷水,懵了一会,然后尴尬的轻笑,“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呢。”?

  莫笙看着金色阳光下的背影如此的孤单,脸上的苦楚无丝毫的减少,野蛮强硬的拉过手段,不给一丝机会让那个顽强包裹孤单的女孩对抗。颜朵挣扎一下便只好任由莫笙一根一根地剔除渺小难以看见的毛刺。戴眼镜的男孩右手拿着指甲钳,仔细地寻找一根又一根的毛刺,镜片反射出的光辉闪的颜朵眩晕。她陷进了一个梦幻,里面有绿油油的草地,有涓涓清流,有朵朵白云,有碌蜂,有戏蝶,还有飞来飞去的织云仙子……她一会儿在田间小路上奔驰,一会静躺在草地上,嗅花香、听虫鸣……莫笙总是感觉脸部有种火辣辣的眼光,仰头便看到了颜朵那呆呆的神色,顿觉惭愧,把已经剔除完整针刺的手丢开。正在享受大好春光的颜朵不经意的啊了一声,便又引来害羞男孩的关心的眼神,但又立即转开。颜朵看到莫笙如此窘样,咯咯直笑。?

  second:原来早已涉及结局,只是我未曾发现?。

  颜朵时常会想,如果,如果当时可以决绝狠心一点,那么带给他的伤痛会不会就此减少呢?哪怕是一点。? 想起这段往事,莫笙年青的脸上总是敏捷地爬满忧郁。他会想,如果,如果我可能再仔细一点关注她再多一点,还会不会是这个终局呢?责备自己发现太晚,以至于无力再赐赉她欢颜一笑。?

  阳光依旧如昨,在统一时刻斜射进教室,倾注一地的金色光芒。种植仙人球的容器是透明玻璃的,上面的卡通美女有着飘逸长发以及大大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多种颜色,莫笙看着略微泛黄的色彩就走神了。在莫笙的视觉里,她动起来了,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追赶戏蝶;春天在她的脸上、手间以及脚下四散开来。她在舞蹈在草尖上在浪花上,那么的轻盈飘逸看不到面目。她在旋转,缓缓地,等她转过身来莫笙却张大了嘴巴。莫笙立刻揉了揉眼睛,在面前的依旧是温暖的光芒斜斜地照耀着,玻璃容器上的卡通女子还是奔跑的姿势,一成未变,不禁得暗舒一口吻。?

  他抬头看了看腕表,还差六分钟上课。看了看身边空白的位置又向门口望了望,依旧无丝毫的动静。心头闪过一丝吉祥的预感然后摇头否认。阳光依旧美好,春风和畅如昨,可这些,莫笙都已无心消受了。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的一个上午里,莫笙想了许多良多,睡过了头啊、堵车啊、身材不舒畅啊等等甚至想到了车祸。他突然发现,不单单是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生活被活生生地抽离了什么,不影响呼吸和心跳,却是那么的难以保持。发出去的信息,一条又一条地杳无音信,就连一个新闻讲演都是奢望。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被一条线牵住了,而另一段就是颜朵。这个时候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作牵肠挂肚。迟疑再三,他终于决定拨通那串从未拨过的数字,做这个决议容易却也繁重。

  “你好,是林阿姨吗?”“我是XX中学高一(二)班的班长莫笙,颜朵今天上午没有来上课,是不舒服吗?”“哦,好的,好的。”得悉亦不在家时,莫笙感到那么的恐慌和无助。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莫笙感到从未有过的累,几近虚脱。一直没有困午觉的习惯,此刻的莫笙已无力支持了。?

  third:有关你的梦境是个我未曾预感的语言?。

  在短短的数分钟里,做了一个梦。原因不详,喜忧未知。梦中亦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他顿觉有种熟习的感到,似曾相识却无奈在记忆的夹层中找出它详细的地位。照旧是那卡通女子但飘逸长发换成了清新碎发,脸上弥漫着残暴的笑颜,乍泄春景犹如在她的脸上散落的个别。溘然,“笑的孤独,灿的落寞。”这句话在莫笙的脑海里回荡。他觉得胸口有稍微的疼痛,很轻很轻却也很实在。他觉察到了那股痛苦悲伤顺着血液爬进各个血管,然后匆匆地爬满皮肤。那女子洒着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地上旋转着跳舞,先是在草间花丛,而后是水面浪尖。身姿如斯轻巧,轻的如一缕东风无丝毫的分量。她慢慢停下来了,缓缓转过身子。莫笙看明白了,是颜朵,真逼真切的颜朵!

  她就站在水面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组词。短短的头发感觉很是洁净,淡笑的表情让莫笙再一次失神。他的痛在俨然霎时全消逝了,他仿佛能听到颜朵如孩子般的笑声,他仿佛能感触得到她那温和的心率他仿佛看到了她在下沉,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缓缓下沉!他揉了揉眼睛,他看清晰了,确实是在下沉。河水已经漫过脚掌,又吞没了膝盖,已经快要打湿T恤衫了……那遍布全身的痛又来了,迅速且激烈,仿佛要撕破每一片肌肤。他想要吆喝却损失了谈话的性能,他奋力向她跑去可速度是如此的迟缓。时间仿佛静止了,空间仿佛凝固了,他一个人在时间的地道里拼命的奔跑。他看到水依然在上涌,漫至肩膀,漫过了下颚……他忽然察觉到全部人都轻了很多很多,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伸出手却发现已不见了颜朵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的胸口炸裂了一个缺口,然后就是手指传来河水的冰凉。?

  “怎么……”莫笙睁开眼睛时看到颜朵悄悄地站在眼前,清爽的碎发、干净的皮肤、蜜意的眼神,面部的轻笑却不掩一丝的倦容和三分难过。而自己的手正捉着她那小小的手掌。匆忙松开用手按了按发胀的脑袋几下然后闪开位置让她经由。?

  fourth:是我错了,我还是不够懂得你?。

  毫无睡意的莫笙几欲启齿问一下情形却一忍再忍,只是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颜朵亦不作任何说明,看着桌角的神仙球发愣。“莫笙,你相信循环吗?”颜朵问,语若浮丝,气如春兰。“噢,呃……相信啊。”莫笙依旧心不在焉,简单地应付着。颜朵侧着脑袋,悄悄地看着莫笙。恍如喃喃自语般地说:林黛玉,真是个刚强的令人疼爱的女子,就连性命也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莫笙茫然地看了看颜朵,心头划过一种莫名的忧,顿感心神难静。他细心端详着这个头发短短,安静若水的女子忽然也就想起了黛玉来了。以前他总觉得颜夺是那么的神奇异异,似乎这一刻一切疑难都有了公道的解释却不愿相信。

  莫笙的脸庞因为架副眼镜而更显斯文,清洁的下巴稍有毛茸茸的胡须,喉结崛起……不知怎么了,她忽然感到这个和她同桌多少近一年的高大男生离她是那么的近,近的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可以嗅到他的体味,近得简直可以忘记间隔的存在。可,又认为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犹如隔着万水千山。她想要走进他的生涯,却被活生生的堵了回来,当所有都明了时,自己不得不分开,而他的心门,却在此时为自己敞开。这时,她忽然想到了泰戈尔的一句话:我们相距如此的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她试图遗落莫笙的好,她想用事实证明莫笙也不过只是一个跟别的男孩子一样的普通人,可就这样一个再一般不外的男孩子已经闯进了自己的日子,无法驱除。她会想,把莫笙放在我的身边,是上天对我此生的眷顾还是对我前世的处分?终极仍是毫无成果。无论怎么,这样一个让人释怀不下的孩子是不应当受到损害的吧??

  之后的颜朵习惯性的迟到甚至是缺课,对此莫笙一再追问,可每当看到颜朵歉疚的笑容下蛰伏的无尽悲伤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每每此时就会在心里告知自己不要再追问了,可仍然会偶然提到。在颜朵不在的时间里,莫笙学会了发呆,亦会呆呆地望着那盆仙人球而耗掉一个上午或者下战书。身边空缺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突然少了许多很多的东西,让他不能够再如以往嬉笑打闹。他经常在想,自己之于颜朵,算是什么呢?这个坚强表面包裹着荏弱的女子,而骨子里却渗出令人心疼的坚强。她总是暗藏自己的感情,让自己无法猜透她的心理。他能看出颜朵心里是在乎自己的,可令他头疼的是那个哑忍的女孩为什么却要一再疏忽自己的暗示呢?他察觉到自己和颜朵间有根无形的弹簧,远离不了结也不能再度凑近。她坚强下的纤弱就像一枚钉子,已经精确无误地订到了自己的心脏之上,每每触动便是遍满全身的痛。就在这段日子里,他相信了“嗜心草”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且自己已经服下,毒素沁入了五脏六腑。?

  fifth:你我都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莫笙,莫笙,莫笙……”又一次,又一次有关莫笙的梦。不同的场景而结果确切极其的相似。拭干眼角的泪水,抱着双膝,坐在房间的一角。她察觉到自己的神智正一点一点地虚弱,她甚至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味,梦醒时候是那么的浓郁。这是令她惊慌的事情可除了惧怕别无他法,就连对别人倾诉的资历都没有。有人说,人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为在人间间仍有所牵挂。莫笙,无疑加重了她对逝世亡的胆怯。她明显看到了莫笙已经在他的心脏里劈置了一座奢华的宫殿,自己亦想做他的公主代为主持共有的庄园,可,可为什么非得再这个时侯呢。莫笙的害羞,莫笙的无邪,莫笙的汗臭以及他的粗枝大叶不察事理又一遍在她脑海里浮现,她笑了,舒心的无忧的可转而又是叹息:“莫笙,你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颜朵好像在一瞬间繁忙起来了,忙着记笔记,忙着叠星星,忙着看书和发呆以及欢笑。莫笙开玩笑地说:“大小姐怎么啦这是,这么卖命是盘算抛离贵族生活浪迹天边啊?”颜朵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稳重地看着莫笙,说:“是的,我就是要去流落,只身出发,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之后我会忘记一切,包括……我自己。”颜朵原来是想说“你”的,可她忽然想到了也许自己会在未几后永远地消失在莫笙的视线内,还是改口说出了“我自己”三个字。莫笙看着颜朵的神情,忽然就忙乱了,说不出缘由。他总是觉得身边有只无影的大手,随时都可以抢走他的一切,就是这样的没有一丝的保险感。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安静的令人心疼的女孩子,他仿佛看到了颜朵正在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徐徐地融化在太阳的斜晖中,再无一丝身影。?

  星星越积越多,颜朵仍在重复着不厌其烦的动作。看到充满课桌抽屉的五彩星星莫笙不由得感到惊讶:“女孩子到底有多大的潜在力气啊!”偶然,他也会试着帮忙叠几个,这时的颜朵的眼中总是闪耀着别样的光芒。笨手笨脚的莫笙无论颜朵教多少遍总是很快地忘记折叠的步骤。莫笙向颜朵请教有何技能时,颜朵总是答非所问:“你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不理解什么和什么。”然后咯咯地笑,笑容里显现下落寞以及宽解。莫笙亦轻轻地笑着,说:“你的呈现,已经让我不再单纯了。”而此时的颜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持续反复着机械的动作,莫笙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fifth:不复万劫,我们毕竟是逃不掉的?。

  依旧是暖阳煦风,阳光宁静地洒在课桌上披发出热乎乎的毫光。一切的一切,一如往昔。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故事急转而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迭。无一丝时间去防范更无一丝机会去逃遁。就在颜朵如平常一样折叠星星时,她的父母来了。看到班主任陪伴到来的颜朵父母,不仅莫笙感到惊奇就连颜朵也不敢相信。“朵朵,跟妈妈回家,爸爸妈妈和你要磋商一点事件。”颜朵的妈妈一脸的倦容,声音有着轻微的发抖。颜朵的爸爸看了看莫笙一眼又看了看颜朵,轻叹一声然后把目光转移到窗外。此刻的莫笙忽然慌了,他自己都在笑自己,她家长来关你什么事呢。?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课桌上,仙人球在浓烈春光中熠熠生辉。大好春光倾泻一地,恍若隔世。颜朵有这种感觉,莫笙亦有。仿佛就在一霎时,那份祥和以及?温暖宁静就融满了尘埃,让人莫名地感伤。就这样,僵持着。世界忽然静下来了,静得可以听到教室里横七竖八的心跳声。颜朵埋下了脑袋,依旧折叠着星星。因为靠窗的地方晶莹和颜朵埋着脑袋,莫笙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从她慌乱的伎俩里他忽然读懂了她的心慌、她的隐忍以及她最近的生活。他预感到会产生一些事情,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也埋下了脑袋,然后就听到了自己的心一片一片地碎裂。

  颜朵乱了章法的折叠最终把一颗星星叠成了圆球,她重复拨弄着放弃的纸条,好像这样时光就忘记了流逝。当她看到莫笙埋下了脑袋,一动不动时她明确她又犯了一个过错。就像当初首次对莫笙粲然一笑一样,不由自主的无心之过却一样不可宽恕。她站起来了,脸上挂着安静祥和的笑脸,微微的拾捡散落的星星,胆大妄为地把一颗一颗星星装进瓶子。整理了简略的货色,然后笑着向莫笙招手,轻声细语:“莫笙,再见。”看着颜朵如同仙子般飘然而去,莫笙忽然觉得此番分离后,今生和颜朵再无交加。事实证明了他预见的正确性,可,谜底的对错莫笙以无暇顾及了。无论对与错,他都败了,败得如此的彻底甚至于无丝毫的机遇去转变什么。颜朵,就这样,在最美妙的年华里和他相遇,然后消散的九霄云外。没有带走任何,可,莫笙的心却随着她单独走了。

  sixth:凋落节令里,故事黯然离场。

  “颜朵真的去旅行了吧。”莫笙看着手机上收件箱里变换着号码说。莫笙总是管颜朵要新到处所的照片,可在编纂短信的时候他发明了自己的恐慌。亦会自我抚慰地说,只是她玩的愉快就忘却了拍照。他清楚本人是在诈骗自己,是自己不愿信任,当然也不愿接收。照片是无关紧要的,要的只是一个论证,可颜朵给不了他想要的证实。

  “莫笙,莫笙,如果然有我忘记你的那一天,你可不可以帮我召回有关你的记忆?”面对莫笙索要照片的恳求,颜朵终无可推辞了。搜寻了一些图片,精心处置后发了从前。她认为这样她就是真的旅行了,累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回到那个温暖的城市。在接受医治的这段日子里,颜朵始终在挣扎,刻意和那个牵肠挂肚的男子坚持着距离。可她明白自己是须要他的关怀的,哪怕只是一条短信的几十个汉字却也能带给自己愿望和勇气。只是,这份生机和勇气她没有去索要的勇气。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星星,原以为如浩瀚宇宙里的星辰一样不可想象,可立刻就要折到了,不是么?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相信了这个传说,她坚信等最后一颗星星叠好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幻想达成的时候,她是理性的孩子,从未对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如此坚信不疑。在火车的隆隆声音中,她看到了金黄色的油菜花铺天盖地、看到了山川河流都在脚下蠕动、看到了农夫在烈日下收割小麦、看到了玉米在秋风中徐徐变大……她眼看着时间在脚步下滑过,她忽然就想不起莫笙脸庞的模样了。她想起了以前说给莫笙的一句话:“我会忘记一切,包含……我自己。”她再次怕了,她怕自己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会变成事实,她怕在自己记忆力留不下有关他的一丝痕迹。

  新转入的病房窗外有颗旺盛的柚子树,大大小小的柚子已经爬满了枝头。阳光在果实和树叶里穿梭,风儿吹过会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想起了莫笙带着她翻过围墙偷柚子的光景,惴惴不安,仅仅一颗柚子却如同抢劫银行普通的刺激。她仿佛看到了莫笙吃柚子时的馋样,如同孩子正常的天真,脸上挂满了满意的笑容,自己亦舒心地笑了。

  seventh:丧失了寻找彼此的门路,就在商定的地点再次相遇。

  四十三个小时了,整整四十三个小时不对于颜朵任何的一丝讯息。拿着手机的手掌在秋风中颤抖。莫笙翻阅着以前的短信,设想颜朵的哈哈大笑,嘿嘿贼笑以及自持的呵呵笑声,可此刻的脑海已勾画不出颜朵那张安静的脸庞了。 阅读着颜朵发过来的她所说的自己的行程,他更确信了颜朵的旅行是一个谎言,只管他早已在某个网站看过这些图片,可仍不敢相信。他晓得这明明是一个假话,可自己情愿被骗,做个永远的傻子。或者,这份暖和就可以在谣言下永存。

  又一次进入颜朵的博客,背景依旧是熟悉的草地、轻捷的卡通女子、有白云、有戏蝶、有清流……莫笙忽然想起那个有关颜朵的那个梦,梦里的场景和这张图片是那么的类似!他仿佛又看到了颜朵在那明澈的溪流上缓缓下沉……

  签名档仍旧是那句:假如有来生,咱们可不能够念着彼此的名字渡过奈何桥?莫笙亦是个感性的孩子,起初看到这句话时老是报之以笑,可就在秋风飒飒的夜里他突然就点了拍板,动摇,无涓滴的斟酌。

  忽然,音乐响起了,是《即使知道要见面》。是这首歌曲让颜朵和莫笙打开僵局开始了第一次对话。那是一个刚调座位后的某一时刻,颜朵塞着耳机径自听着音乐发呆,莫笙听到了熟悉的旋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知道要见面?”“嗯。”“能一起听吗?”“呃……嗯。”回忆到此,莫笙仿佛看到了颜朵最初的呆呆傻傻的笑容,颜朵的舒适天真的脸庞浮现在窗外的玄色中,一切仿佛回到了以前……

  颜朵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四周站了很多很多的人,爸爸、妈妈、叔叔、姑姑等。她看到了他们脸上伏居着的忧伤绽开出花朵来,登时,病房里氛围变得祥和起来。她想要做起来却察觉自己是那么的衰弱,竟连这么一个等闲的动作都难以做到。她想问这是怎么了,却再次缄默了,只是微笑,对每一个人微笑。她的笑是舒心的,她庆幸自己再次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已无力去改变结局却深信自己仍有改变如何结束的机会。

  她开始委曲自己吃饭,几乎是自虐的行动让一帮亲朋感到不解快慰和心疼。在亲朋面前她一直佯装着状态好转了许多,可在睡觉的时候却再也无法将谎言继承。就在一个清晨睁开双眼看到妈妈偷偷抹泪时就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尽力都是无法维持这个圈套了,自己也就咬着嘴唇眼泪浸润了枕巾。“朵……朵,你——”“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吧。”妈妈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出这句话。颜朵假装的坚强便再也保持不住了,抱着妈妈再次失声。 天亮,颜朵在父母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那个有着自己挂念和期望的温暖城市。列车逆耳的噪音此时却成了颜朵的催眠曲,她想起了莫笙曾说过他很爱好坐车的感觉,有种流浪流离的伤,痛着却无法自拔。在轰隆轰隆的音响中,列车间歇的哐当哐当声勾勒出一副画面,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背着书包低着脑袋踽踽独行在宁静的铁轨上,蜿蜒向不可预见的远方……

  莫笙,莫笙在城郊的那片有着故事的草地里仰望。一年有余,颜朵的样子容貌在记忆里变得越来越含混难难辨,可那种感却更加清楚。他没有忘记,没有忘记他们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的约定。一年来,这个熟悉的地方在不同时节披上不同的外衣,生疏然后熟悉。他们都坚信,如果在某一天突然找不到对方了,就在这个约定的地方会再次相遇。屡次抱着赴约的心境而来,却每每失落而归,莫笙甚至疑惑这种失踪会不会变成一种习惯,然后在某一天忽然不再适应相遇的场景。他在想,颜朵会怎样出场呢?想到这里他就笑了,干净的笑容里融满了盼望。“遗失了寻找彼此的路径,就在约定的地点再次相遇。”这是颜朵躺在阳光铺满的草地上说的,一脸的忠诚。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忽然就有种自己的等待注定要落空的感觉。如果是成心躲避呢?他忽然间就慌了,不敢再想下去,仓促出逃。

  eighth: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

  在睡梦中醒来,颜朵看着车窗外飞速阔别的场景,她忽然想到了“流年”这个词语。莫笙,流年里,我们不离不弃好么?可她忽然就想到了《命理学》流年的释义却是“年的运程”。“本来一切都是错的,真是弄人呢,呵呵。”颜朵叹气着微笑,只是习惯了渺小的动作,笑的意思却早已忘记。多少颗星星了呢,她默念着然后去拿纸条。在包里翻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忽然就有了不想的预感涌上心头。“妈妈,妈妈,我的星星呢?”“呃……,忘……忘病房了吧。”妈妈一脸的憔悴和担心以及恐慌,斥责着爸爸不细心。看到这样的场景,颜朵又释然了,一切都是运气呢,我又何必过于执着?然后转面向外,让时间在归程中流逝。

  百花齐放、绿草争辉、涓涓细流、嘤嘤虫鸣。阳光铺叠,春天一刹那绽放光荣。故地重游,一年来的淤积发愁在这一刻子虚乌有。颜朵就在进入这片魂萦梦牵的土地上的那一刻,浑身便充斥了气力。支走了父母,一个人在草地上舞蹈,轻盈潇洒舞活了一个春天。

  莫笙刚回到家里,心神稍宁,翻开电脑,再次进入颜朵的博客。看到的最新上传的照片,是一个硕大的瓶子,里面装满了色彩斑斓的星星。抽屉里有一大叠纸条,是夜光的,可以在黑夜里发出晶莹的光芒。是颜朵刚刚离开的时候买的,想要等她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它们却躺在抽屉里一年有余了。拿出几张,顺手叠了一下,却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时髦起便忘记了时间,等留神到时却散狼藉乱地盘踞了不小的一片地方。“和她的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他再次陷入了那个幻境,绿草地、暖阳光、美女子、百花放……还是那曲《即便知道要会晤》,因网络延迟,知道当初才开始播放。在熟悉的旋律中浏览着常来的博客。

  颜朵累了,真的累了,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从未有过的舒心以及疲乏,她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粘稠的猜忌自己身处何处。旧事一页又一页地在脑海里翻阅,她时而哀伤时而微笑。她费劲地坐起来,看着这个白色的小药瓶,舒心肠笑了。这是偷偷积攒了一年有余的安息药,终于派上用处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她说,然后一口吞下,平躺在草地上做个翱翔的姿态心里默念着莫笙闭上眼睛。

  莫笙看到一个加密的相册,试了下“莫笙颜朵”的首写字母居然真的进去了。里面是一张非主流的图片。孤单的背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很长,蓝色泛红的天空略显落寞。几个艺术字在图片上大小不等的沉浮,就是这句:如果有来生,我们可不可以念着彼此走过奈何桥?理性的莫笙这次亦变得理性了,就像上次一样,忽然点了摇头,坚决,无丝毫的考虑。等他察觉到自己的决定时,心底便涌出了浓浓的不安以及恐慌,叠好的星星碰撒散落一地。看着天空沉没者云朵,他察觉到自己的期待被抽空,融入了空气中,消失不见。

  有友人说这故事太悲,我个人倒不觉的。由于事实中的确存在这些事情,而颜朵 和莫笙能在来生再次相遇并开展一场富丽的恋情,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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