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09-16 21:16
我等待着,像窗前寂寞的风铃,等待着一阵风如期而至,摇响久违的思念。始终以为,这样的时节,理当与昔日有所不同,在七月与八月间,当有思念从记忆的底层漾出,在晴暖的日子里,随波自在漂向远方,漂向你。
傍晚,我站在湖畔,风从两鬓吹过,残荷的叶片从莲蓬上绝然滑落。这一日同上一日一样,期待的网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捕获到。思念像走失的孩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空气中洋溢着水草与荷花的香气,我居心去闻,细细辨别,仍然寻不到你的气味。
你在他乡还好吗?我忍不住问。这样的问声很重,重得从心底提到喉间都要很使劲;这样的问声又轻,轻得刚分开我身周侧,就消失在风里了。以往的日子,我一直惯于凝听和缄默,当此刻想说些什么给你时,却发明除了最简略的寒喧,已找不到其它适合的语言。我惊愕于思念的损失,是什么让我不再深深想你?
夜深的时候,我废弃等候开始寻找,带着一份期望。
一首无词的曲子,伤感散文,兴许会唤回一段长远的故事――我想。于是我借助一段音乐,在夜的黑与静里探寻。音乐自雷雨声后响起,凫凫地在耳畔缭绕,舒缓中流淌着蜜意跟哀伤。吉它、雨声、低吟,缠绵交错着,轻而易举就可把人卷入其中。我的心开端沉陷,一些暗昧的字眼浮上来又落下去,一下下敲打在敏感的弦上。
我以为,思念会从寂寥的声音里来,像破土而出的嫩芽那样令人惊喜。可是,音符跳动出的难过与我想要的思念不能合拍,我被卷入乐曲的漩涡里,却找不到你。音乐中偶然闪出的画面是含混的,颜色陈腐的影像上笼罩着混乱的雪花,我不能分辩故事中的人物是否于你我有关。
对你的思念,曾如漫天的云,无边无涯地占据过我的天空,在每个节令每个日子的每段时光里满溢,听凭如何展袖,都挥之不去。那时,认为你是我今世永远的怀念,以为不任何货色能够阻隔你我相望的线。现在,天空广阔空荡,思念的云被风吹得不知了去向。
也许,所有都该顺其天然了,我的等待与寻找都是毫无意思的,失去了就失去了,像这七月八月里雨,热烈地下过,有过一些痕迹,但终极仍是什么都会消散。而后仍有另外的雨来、雾来、霜来、雪来,谁都不能永远挽留住那样的一场雨,无论那雨曾如何感动心灵,最后终将遗忘。
我到底是有些念旧,舍不得销毁写满字的旧日记,我固执地以为,无论思念是否会来,你依然是我的惟一。固然我知道,这一迭又一迭的时间,如何不情愿,也不能禁止它的流逝;虽然我也晓得,那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如何不想忘,你已都不再是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