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07-30 12:44
昨夜，宿舍又剩我一个人了。窗外有细碎的雨声，安静的屋子。躺在湿润的床上，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些事。繁冗的C语言过后，合上书，又是无限无尽的充实。夜夜如斯，是的，我想他，我在想他，又失眠了。
最近开始矫情听一些念旧的老歌。张信哲在那里唱《爱就一个字》。可是，一个字的距离究竟有多远？读商务文秘的同窗说：一个字若放在word里排版，初号字也不过是四分之一厘米；读汉语言文学的姐姐说：一个字的距离，要看你写下的是什么字体，柳体的省纸，欧体的费墨；读英语教导的学长说：一个字的距离，不过是从A跨到了C，一个字的距离不会有equal to那么长。问题一直在，汗颜我读的是理工科，貌似我学的是“测控技巧与仪器”，看上去这么轻易丈量的货色居然在心里繁重起来，近乎压得我喘不外气。于是，我拼命粉饰，在人前装安静、装豁达，在人后我还是装，装得无所谓、不在乎，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我都装成熟视无睹。但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夜深人静中，我的心里还是会有好多温顺延绵的曲线成长出来，纠缠成含混不清的一片。可是人的情感是不是可以像手掌的纹路纠结在一起再也无法解开？我痴心妄想，心里像有一群鸟飞过。
大概是六月开始的恋情，带着汉中的春天不散尽的芬芳。那晚有微微的春末的风吹过来，他随便绽开一个干清洁净的笑颜。我看见了，恍惚了，然后能够容易失守。我失望地发明，从那个银色的晚上开端，我注定已经触摸到一场尽力而为的爱。我甚至到当初也不是特殊明白，当初点燃恋情的起因是什么。六月到玄月，在三个月的时间一片空缺。因为它们在我的心里，是浸了水的钢笔字，朦朦胧胧的一大片；又是日记里撕去的那些页，明知它的存在却又简直毫无记忆。
或者，是我在刻意逃避。
我甚至想远远逃离这个校园，躲到一个涉及不到他的地方。我想起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一切又与别人何干。太多人太多事，只是我们的借口和理由。汉中的夜风，凉快而温柔，地上已有片片落叶。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沉没的、张皇的感觉，我拿什么去喜欢他？外貌？成就？人品？！真的真的，天地之别，基本不会有任何交加的人生轨迹，完整两个档次的人。太远太远的差距，我所不能到达的世界。我天天都在对自己说，我好累。真的。在这场注定失败没有终局的暗恋中，我开始心力交瘁，举步维艰。可是他不会知道。因为我只是对着他微笑，哑忍所有的疲惫和泪水。我终于清楚已经无能为力，对他，对于自己的心绪，对于这段起初就是过错的感情。我心里还是疼啊，可是已经是钝钝的麻痹的了。头发又垂到眼睛前面去了。我把它们拂开，可是不一会它们又弯下去。我无能为力。头发环绕在手指上面，一圈又一圈，像棕色的丝线。我突然想起以前养过的蚕宝宝，它们吐的丝那么白，那么细微，可是它们就是这样用丝把自己缠绕，一圈又一圈。它们不盘算出来了。那就是一个词：作茧自缚。
翻书，笔记，行走于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我让独处的时光愈发匆仓促，可他还是会时不断地闯入我的视线，或者思路，我哪能躲避得了呢？我像是躲闪不迭的一米阳光，在他初来我记忆的瞬息，亮盏盏地被他的发稍提拔，在无数个黑夜与我对立。
是的，对峙。这终是我们之间的立场。
他，我始终认为他很阳光。然而后来却晓得，看似缄默，却似自持，表面低调冷漠，心坎甚至有些张狂好强，坚持自己的步调做好自己的事件。我爱好的作风，完善的低调。岂非咱们习惯了什么？除了在统一间教室里比拼排行榜外，还会有什么呢？细心翻一翻，恐怕仅有的就是无声的对峙。是的，我不能输给他良多，一定要优良于他，必定要在某处轻微的处所克服他。
我们聊过学习，聊过某道难解的题，聊过很多风月无边的话题，而我总想把筹备好的台词亮出来给他，不知什么时候，有他的场所我变得沉默，一些聪颖的唇枪舌语偿还到往昔，我只悄悄地成了他T恤上的一个标识。他有时也会在人群中寒暄，但仅仅是寒暄，偶然，有些浅浅的笑溢在嘴角。每当这时，我心里就像柔风飘柳的感觉，我想，你终于想起我了吗？带着一点浅浅的期望我开了口，然而他却老是站在我的身旁，用最一般的方法跟我交换，或者仅聊些校园运动的主题，或者调侃或者戏弄或者胡谝。
突然，观赏，就像看梵高的《向日葵》，不懂意思也要仰望，我对他的态度在遥想中曲折成一条蜿蜒的雨巷，幽怨结着丁毒草的情愫在额前展露，忽然有些窘然，遮蔽，伪装，再一次翻涌而来。
一个字的距离毕竟有多远？所剩无及的校园时间，彼此还能心传多久？或者说，我到底还能扛多久？是否，是否我和他之间毕竟因了这个字而不可能也无法凑近？于是，我的感叹，我的潦倒总停歇在灯火阑珊的深处，在华灯初上、在烟雨江南、在塞北大漠，在那个透着夕光的窗口。凝视他的所有，包含这一直未曾开笔试探的距离。注视的时候，云淡风轻，暮鼓晨钟。我在一张纸上重重地写下一个字：“爱”，这白纸霎时就变了质，而我更无法在他的心头翘望那个字，许是不敢面对他谢绝的眼光，又许是无法自负那个字在心中的力气。
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名人语录。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开不了口。
或者说，我拿什么去开口？我有什么资历什么才能？去影响他学习吗？给他带来许多沉闷繁杂的绯闻吗？
不，不是的。我不能且相对不能启齿。不能由于我的参与影响他宁静温和的生涯，我别无他法。我只能抉择回避。
人生中会遇见许多人，有的人是景致，有的人是驿站，有的人是港湾。学业紧急，或者说，我已无暇顾及砰然的心动，我更无法懂得什么是错的时间对的人。事业，爱情，孰轻孰重？时间在我们这样的人群中向来弥足可贵，因为我们未然没有时间去挥霍，我们一诞生就注定要面对挑衅与压力，我们还没能蹒跚起步就注定要赢在起跑线上，于是，我们无法休会的青春美妙就在死板的面前绕行，我们谁都不许给自己一个空歇来场竹苞松茂的爱恋。是的，横亘在我跟他之间的这个字太过繁琐。十二点的钟声快快敲响吧，南瓜马车请带我回家，灰姑娘真的真的很累了。
有人曾对我说，对着一个物件看，看久了就会感到那物件是你。兴许我看三毛的书太久了，在她的笔下纵游四海，甚至会有一种长翅膀的感到，飞越千山万壑，飞过撒哈拉，飞过雪山皑皑。但三毛也曾静静爱过一个男生，她也是递过一张纸条给那男生，纸条上写着本人的电话号码，而后流着幸福的泪水跑开了。是的，也许我真的是看太多三毛的书，那种永远隔着一个字的间隔凝望，那种永远无奈说出口的“敬爱”。难忘，总在朝思暮想中遗忘，深入而浮浅。
一卷禅经由，岂慰心零落。径自离殇单独休，半卷郁悒半卷梦。
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就是开不了口。仍是开不了口。
永远隔着一个字的距离凝望，永远无法说出口的――“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