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05-05 09:05
时间的故事里，你是最刻骨的那一篇
文/一念清凉
她第一次见他的名字是读一本手写的小说，小说写在一个很大的本子上，名字很怪，叫《绿毛水怪》，她是见友人读得很专一才借来看的。看完之后，她的心里隐隐有了躁动，就像是心里的哪根弦被偶尔拨动，她痴痴地想：这个人跟我迟早会有点什么关联。
生发出这种主意的时候，她感到本人的脸有些发烫,名言警句，实在他的小说文笔很稚嫩，可她仍是看出来背地有股才干冲腾而出，那上面的每个字符晃得她眼睛有些眩晕。
1977年，她预感中的“有点什么关系”终于发生了。这年他们有了第一次会晤，是在她供职的报社。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心里暗道：“他长得可一点都不帅哟！”可坐下来聊地利，她吃惊地发现25岁的他竟然如斯任性，充斥童真，话语里闪动着让人无法捉摸的灵动辉煌，就像是一道光束，那么清洁透亮。
正在聊着确当头，他忽然问她：“你有朋友没有？”
她先是一愣，继而很当真地摇了摇头。
他接着问道：“你看我怎么样？”
这句单刀直入的话语让她不禁得呆住了，工作了这么些年，身边不乏寻求者，但素来还没有人这样直白地问过自己。望着他不算好看的漆黑面庞和一双孩子般纯粹无瑕的眼睛，她又无法说出谢绝的话来。
有了这次来往作为铺垫，他跟她就开端了通讯和交往。
第一次收到他的信，翻开看的霎时，她愣怔住了，因为这封称得上情书的信竟然是写在五线谱上的。也许是这份特殊让她变得饶有兴趣，于是细细地看了下去：“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尔来到的，你也是无意偶尔来的。不外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写在五线谱上的信她又收到了不少，每一封的情感都是那样灼热，仿佛每个字都有了温度，烧灼得两个人的心都热腾腾的。然而她对他始终不肯全盘接收，因为他长得确切不难看，让她心理上颇有阻碍。有一天她开玩笑地说起了他的面貌，没想到他居然颇不信服地说：“那我到动物园匍匐馆去比一比。”兴许是这句孩子气的对照他自知不妥，赶快补说一句：“你也不太好看嘛，这样咱们不就扯平了。”
看着他说出孩子般率真的话语，她不觉哑然发笑。
也许恰是这样的性情和喷涌而出的才气，终极驯服了她。1980年1月21日，经由三年多的交往之后，他们终于在这一天联袂走到了一起。这年他和她都是28岁，而他因为正读大学，学校划定学生不能结婚，所以他们没有拍结婚照，也没有举办婚礼，只是两家各请了一桌客人，就给了一个相称温馨美妙的归宿。
结婚后未几，她去了美国的匹兹堡大学。1984年，他也到了这所学校攻读。由于他简直不什么经济起源，两个人的生涯全靠她一个人的奖学金，日子天然过得牢牢巴巴的。他提出要去打工，但被她止住了，理由温软得令人沉醉：“那么一个智慧的脑筋，我舍不得他去干粗活。”
日子就这么在同病相怜中一点点铺陈开来。四年之后，他们从新回到了相识的处所，在北京大学任教。固然有了稳固的收入，可他们的日子仍然过得俭朴至极，在他们的心里，有对方相陪的日子，都是无比残暴的。
1996年，她要远赴剑桥大学做拜访学者，不得不和他离开。在机场临别时，他没有说话，仅仅是走从前使劲搂了一下她的肩膀，而后微笑着看她消散在登机口。坐在飞机上，她始终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抉择这样的一种方法道别。
在剑桥大学的日子里，有次收到他的邮件，话语显得分外哀伤：“最近特别显老，都不敢往镜子里面看呢！”她认为这同样是他的戏谑之语，40多岁的人了，怎么能不显老呢？扫了一眼旁边镜子里的自己，也同样显得老了很多。微微一笑后，她基本没有多想。
可灾害还是不可防止地产生了，1997年4月11日，他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分开了。得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她一下子蒙了，她想起了他始终紫着的嘴唇，想起了临别时他搂着她的肩膀，想起了他说的显得老的话，本来这些都是前兆啊，只是大意的她没有发明罢了。
把手头的工作简略做了操持，她就赶回去向他离别，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他最后一面。
他就悄悄地躺在那里，却再也无法跟她谈话了。她想起了他曾经屡次说过的话：“我和你似乎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可当初，他永远无奈再拿起汤匙舀这里面的甜了。
他叫，当代文学史上特破独行的一位作家；她叫李河汉，社会学界最灿烂的学者。从1977年相识，到1997年王小波离开，他们的爱情正好走过了20个年龄。20年相伴的日子里，他们饱尝了恋情的甜美，甚至于后来李天河不止一次地说过：“作为他的妻子，我曾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失去了他，我现在是世界上最苦楚的人。小波，你太残暴了，你洒脱地走了，把无尽的疼痛留给咱们这些活着的人。虽然后面的篇章再也看不到了，但是我还会反重复复地看这20年。这20年永远活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