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5-02-19 11:16
【—初三语文总结之儒林外史叙事特点】,《儒林外史》摆脱了传统小说的传奇性,淡化故事情节,也不靠激烈的矛盾冲突来刻画人物,而是尊重客观再现,用寻常细事,通过精细的白描来再现生活,塑造人物。
文化小说,有着高雅品位的艺术精品。它与通俗小说有不同的文体特征,因而其叙事方法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儒林外史》所写的人物更切近人的真实面貌,通过平凡的生活写出平凡人的真实性格。像鲍文卿对潦倒的倪霜峰的照顾和对他儿子倪廷玺的收养,甘露寺老僧对旅居无依的牛布衣的照料以及为他料理后事的情谊,牛老儿和卜老爹为牛浦郎操办婚事,他们之间的相恤相助等等,都是通过日常极平凡细小甚至近于琐碎的描写,塑造了下层人民真诚朴实的性格,感人至深。
人物性格也摆脱了类型化,而有丰富的个性。严监生是个有十多万银子的财主,临死前却因为灯盏里点着两根灯草而不肯断气。然而他并不是吝啬这个概念的化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虽然悭吝成性,但又有“礼”有“节”,既要处处保护自己的利益,又要时时维护自己的面子。所以,当他哥哥严贡生被人告发时,他拿出十多两银子平息官司;为了儿子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产,不得不忍痛给妻兄几百两银子,让他们同意把妾扶正;妻子王氏去世时,料理后事竟花了五千银子,并常怀念王氏而潸然泪下。一毛不拔与挥银如土,贪婪之欲与人间之情,就这样既矛盾又统一地表现出人物性格的丰富性。
作者不但写出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而且写出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性。王玉辉劝女殉节,写出他内心的波澜:先是一次关于青史留名的侃侃而谈,接着是两次仰天大笑,后又写他三次触景生情,伤心落泪。从笑到哭,从理到情,层层宕开,写出王玉辉内心观念与情感的不断搏斗,礼教和良心的激烈冲突。又如第一回多层次地揭示了时知县的内心世界。他先是在危素面前夸口,心想官长见百姓有何难处,谁知王冕居然将请帖退回,不予理睬。他便想:可能是翟买办恐吓了王冕,因此不敢来。于是决定亲自出马。可是他这一念头被另一种想法推翻,认为堂堂县令屈尊去拜见一个乡民,会惹人笑话。但又想到“屈尊敬贤,将来志书上少不得称赞一篇。这是万古千年不朽的勾当,有什么做不得!”于是“当下定了主意”。这里,种种复杂心理不断转折、变幻,心态在纵向中曲线延伸,让人看到他那灵魂深处的活动。
《儒林外史》中每个人物活动的过程并不长,但能在有限的情节里,体现出人物性格的非固定性,即性格的发展变化。匡超人从朴实的青年到人品堕落,写出他随着环境、地位、人物之间关系而改变的性格,在他性格变化中又体现着深刻的社会生活的变动。
古代小说人物的肖像描写往往是脸谱化的,如“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虎背熊腰,体格魁梧”等等。《儒林外史》掀掉了脸谱,代之以真实的细致的描写,揭示出人物的性格。如夏总甲“两只红眼边,一副锅铁脸,几根黄胡子,歪戴着瓦楞帽,身上青布衣服就如油篓一般,手里拿着一根赶驴子的鞭子,走进门来,和众人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通过这一简洁的白描,夏总甲的身份、教养、性格跃然纸上。
自然景物的描写也舍弃了章回小说长期沿袭的模式化、骈俪化的韵语,运用口语化的散文,对客观景物作精确的、不落俗套的描写。如第三十三回,杜少卿和几位好友在江边亭中烹茶闲话,凭窗看江,“太阳落了下去,返照着几千根桅杆半截通红”;第四十一回,杜少卿留朋友在河房看月,“那新月已从河底下斜挂一钩,渐渐的照过桥来”。随手拈来,自然真切,富有艺术美。
《儒林外史》改变了传统小说中说书人的评述模式,采取了第三人称隐身人的客观观察的叙事方式,让读者直接与生活见面,大大缩短了小说形象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作者尽量不对人物作评论,而是给读者提供了一个观察的角度,由人物形象自己呈现在读者面前。例如在薛家集观音庵,让读者亲见亲闻申祥甫、夏总甲的颐指气使,摆“大人物”架式,骄人欺人,较少对人物作内心剖白,只是客观地提供人物的言谈举止,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和体味。又如作者只写“把周先生脸上羞的红一块白一块”,“昏头昏脑扫了一早晨”,并没有剖白周进内心活动,人们却可以想象到他当时的内心感受。作者已经能够把叙事角度从叙述者转换为小说中的人物,通过不同人物的不同视角和心理感受,写出他们对客观世界的看法,大大丰富了小说的叙事角度。如西湖边假名士的聚会,主要通过匡超人这个“外来者”的新鲜感受,看到这些斗方名士的名利之心和冒充风雅的丑态。
总结:吴敬梓企图创造一种与生活更直接不隔的、显示着生活本身流动的、丰繁的天然形态的艺术。《儒林外史》叙事的新特点与作者的美学思想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