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12-16 20:13
1979年冬天,我分开了复杂的电影圈,到美国深造。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疗伤。
在美国一年半,我拍了一部港片《爱杀》。1981年夏回到台湾,文艺片已不再受欢送,代之而起的是新艺城式的笑剧片。俊秀小生也没以前那么受欢迎,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喜剧演员、硬底子演员、谐星,就算是文艺片的女生也要大展拳脚扮凶恶手辣状。我这个素来演恋情文艺大悲剧的演员,居然也要戴起眼罩扮独眼龙,衣着高筒靴拿着长枪,一脸冷淡,学人家打打杀杀的。
回到台湾的3年,我拍了14部戏。接触的工作职员很庞杂,这些人也跟我在片子里一样,也在暗里演出着实在人生的刀枪拳脚江湖片。
在拍《慧眼识好汉》的第一天,现场呈现一位笑颜腼腆、个子矮小的男士,我跟他攀谈了几句,感到这个人很有趣。后来据说他是黑社会老大、是×老板,想找我拍戏。我看他腼腆像个好人,帮他拍了多少部戏。他算是个讲道义的黑帮人士,并不让我吃亏。
台湾的交通很乱,有一次他坐我的车,旁边的车不守交通规矩,我扬声恶骂,他反倒被我吓了一跳。又有一次大伙儿吃完晚饭,他倡议我到狄斯角夜总会听歌,我固然想去看看,但又担忧那种场所会很乱,他忸怩地笑着说:“最乱的就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说得也是。
回台拍的几部戏,票房成就都不错,于是我又成了热门的演员。这对我来说却并不是件好事。许多黑社会老大都找上了门,我切实不想接他们的戏,却怎么推也推不掉。他们出手豪放,而且所有前提都肯接收,假如不接的话,就即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一晚,一个黑道人士,背着一个旅行袋,里面装满了现款,250万台币堆满了我客厅的咖啡桌。等他走后,我拿到卧室,放进小保险箱里,却怎么都不能全体塞进去,只好拿出一局部放在抽屉里,等到隔天存入银行。
晓得后为我捏了一把冷汗,说我太勇敢了。我想也是,那时全家人都在美国,只有我一个人在台北,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
———警察局对面,拍戏空当,我回我的小白车后座休息,秘书叶琳几回提示我不要开后车厢。我认为奇异,没事我干吗开后车厢?原来制片在后面放了良多手枪。
———夜里,有一位制片开车载我和秘书叶琳到台中拍戏,要等到天亮才开端拍,拍完我的部门再接我到其余现场。因为太累了,倒在后座就呼呼大睡,突然“嘭”的一声,大家吓了一跳,叶琳和制片转头看我,原来我滚到坐椅下了。我瞧见叶琳的脸色十分丢脸,说了声:“我没事!”又持续睡觉。到了天亮,下了车,叶琳在我耳边轻声告诉我为什么她神色难看,由于她在前座的坐椅下摸到一把枪。
———天刚亮,我和尔冬升拍完夜戏,很累,经由田埂,看到一辆奔跑车陷在稻田里,很多人在想措施把它弄上来,我瞄了一眼也勤得理。片场小弟说那车是来接我们的,尔冬升立刻钻进我的车,说他情愿坐我的小破车也不乐意坐他们的奔驰车。在车上,尔冬升说,站在奔驰车旁那个男的,脸上表情冷冷的,眼神很凶。听说他叫×××,我按谐音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螺丝起子”。
———拍戏现场,化妆时光,有一位黑帮小弟,试探性地问我:“跑路的话,你会不会借钱给我?”我伪装不知道什么叫跑路,旁边的人帮忙说明,我心血来潮:“呸!呸!呸!不要讲这种不吉祥的话,伤感日志。”后来尔冬升跟我咬耳朵:“我方才很替你缓和,不知道你会怎么说。还好你答得机灵!”
———我们在椰如餐厅拍古装打斗片,一进餐厅就感到氛围怪怪的,有一位强健高大、头发鬈鬈、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站在化装桌旁,化妆师拉我到一边,告知我他是我的贴身保镖,外号叫“小玫瑰”。真逗笑,这样的形状竟然叫小玫瑰,我偏叫他“刀疤小玫瑰”。咱们在餐厅门口拍摄,刀疤小玫瑰就坐在对面小巴上。拍到放枪的戏,枪声很响,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对面巴士跳出一个人用枪指着我们这个方向,反倒把我们吓了一大跳,本来小玫瑰认为这边有枪战。弄得我们哭笑不得,却又忍着不敢笑。
———在阳明山拍夜戏,山上来了两个制片人。听说他们都带着武士刀,还以为会有血淋淋的事产生,幸好最后大快人心。原来他们3部戏天天都分到8个小时。一24小时,那就表现我几天都别想睡觉。
那个时候我二心想离开台湾这个长短圈,到香港发展。正好1984年导演林岭东请我到香港拍《正人好逑》,我一口许可了。从此当前,香港片约一部接一部,我就在香港待下了,当初已是货真价实的香港人。
回忆起当年黑社会在我身边的日子,可能全身而退,真是上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