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11-28 11:27
五年以后我几乎忘却了生命中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插曲,其实坦率来说我的那些故事在现在看来无聊而乏味,薄弱得恍如一张透明的白纸。因为所走过的那段被称之为青春的道路以及周围的景致,都像初秋季节吹过的大风一样安静无痕,可能相遇的那一霎时有过惊心的情动,而之后却变得顺其天然,连时间都看得厌倦了。印象中彼此的对话也是这样,如凌晨的第一缕阳光,掉以轻心地洒在穿过绿荫的脸上,模糊中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真的简直要把他们遗忘在时光的角落里面了,可是当一个人散步在春熙路的时候,拥挤而生疏的人群让我忽然想起那张含混不清的脸。她躲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凝望,而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却消散得九霄云外。我抬头茫然四顾,这个城市的天空被尖利的叫嚷声所笼罩,人群四散游走。
我离开梨城已有五年。这时间太过漫长,所以当我试图怀念的时候都找不到那个最初的画面,最后只能带着意犹未尽的扫兴放弃。早上走出旅馆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女子说:"成都这地儿名胜太多,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去哪儿。"最后她一跺脚去了锦里。我站在门前看着她的背影笑,心想只有你有时间,哪里都去得。我一直自认为每个人都占有着如阳光般富余的时间,而后来才知道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事情是不被时间所容许的,就像怀念的时候,你会惊讶地发现连记忆都不再完全。月有阴晴圆缺,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进程。而人,对于曾经苦苦热恋的情感被时间等闲地带走后,却不会再领有了。
一 我来成都已经一个礼拜,开始的多少天只是躲在房间里睡觉,因为一路的奔走让我觉得无比疲乏。气象始终很好,偶然抬头的时候看到天空中流浪的云朵,好像感觉依然站在梨城的街道,而低下头才突然察觉事实中的繁荣与落寞。我隔壁住着的是一个浙大的学生,她总是习惯一个人靠在门前沉默地想事情,想什么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但进进出出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她暖和的笑容。
"没有出去逛逛?"早上刷牙的时候看到女孩子站在我的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颜。
"没有,你呢?"我含混地回答。
"想出去,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才好。"说完她指指放在身后的背包,意思说我已经筹备好了。
因为初来成都,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所以只好对她笑笑没有说话。
"你来多久了?"她又问。
"比你早两天,"我笑了一下,"你叫什么?"
"叫我格子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眼睛里露出一丝滑头的光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表情我感觉她似乎暗藏了什么,确切如此,每一个走在路上的旅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追寻。
在春熙路上晃荡的时候我又遇见格子,我叫住她问:"怎么了?你不是去了锦里?"
"对呀!可是我据说晚上的锦里才最美丽,所以改为晚上去,一个人就来这儿了,没想到会赶上你。"
"是够巧的。"我笑笑陪她一起走,经由一家咖啡馆的时候朝里望了一眼,突然看到玻璃窗后,一张熟习的脸。看见我她露出惊奇的眼光,对视很久我依然不敢相信,头脑一片凌乱。未行,那是我想了多年的未行。她张开嘴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可是不知所措的我却低下头拉着格子离开了,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当初的样子。
"你干吗呀?"格子气急败坏地甩开我的手。
"对不起,我……"
"我什么我呀?干吗拉着我就跑?"
"不是,我刚才看到一个熟人。"
"你真够新颖的,看见熟人了跑什么?"
"她……"
"她什么她?她在哪儿?"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二 回到旅馆想起刚才那张脸我依然不敢信任她是未行,五年前在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像哥们儿一样。后来认识清明,三个人便一起起早贪黑把生活当电视剧一样折腾。那段枯燥而乏味的日子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行摇滚,周围的同学都把可以抱上一把吉他当做青春里最浪漫的事儿。清明也是如斯,喜欢在自习的时候给四周的同窗讲达达、新裤子、麦田守望者,直到下课了依然滔滔不绝。我都惊讶他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故事。而放学的时候未行总会跑到教室门前等我一起回家。我刚一分开座位清明就死命地拉住我骂:"好小子,见色忘友,哪里忽悠来的小美女?"我甩开他的手说明说:"那是我兄弟。"清明转头看着满脸怀疑的未行问:"你有这么英俊的兄弟我怎么不知道?"随后又狼心狗肺地弥补一句:"你兄弟就是我兄弟嘛,让她进来一起听。"
于是很多个下昼,放学之后在空荡的教室里,清明在未行眼前乐此不疲地把他讲过的故事又从新添枝加叶变成了更多的叙述和夸耀。
从此在傍晚回家的时候未行开端笑着对我念叨那个喜欢摇滚的男孩。"他好可恨哦。"这仿佛是我在那段时光听到的最为频繁的一句话,当时微笑不语,可是心里却忽然多了一种异样的感到。后来我们三个一起玩闹的日子里我开始留心未行的眼神,直到有一天发明她老是微笑地盯着清明看,心忽然碎了。那一终日心神恍惚,眼前总是一直地显现出和未行在一起的快活时间。薄暮回家的路上我沉默不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偶然仰头看一眼灰白色的天空,感觉到生涯里的无趣和烦闷。
和未行在门前分别的时候我丢下一句"再见"正想离开,她却突然叫住我问:"你今天怎么了,不舒畅吗?"
我诧异地抬头看她,只是没想到未行还是如此地关怀我,便有些张皇地说:"没有,没什么。"我试图粉饰什么,可是心里却是一阵痛苦悲伤。未行低下头没有说话,看着她我忽然很想像以前一样麻痹大意地拍着她的头说:傻丫头。可终极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那样做的勇气。两个人沉默认久,未行忽然抬头对我笑笑:"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开心点哦,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可不想让你闷死,别忘了我是你兄弟。"
我心里一颤,却依然笑着对她说:"你放心,哪天我死的时候会去找你离别的。"
"好的,嘿嘿。"说完她朝我招招手,上楼了。
夏天很快就停止了,知了的啼声被萧瑟的秋风吞没,而清明的故事里依然有讲不完的摇滚。我们在落日中一起漫步的那个傍晚,他告诉我想买把吉他。这是他想了很久才下的决议。他深深地留恋舞台上豪情而金光灿灿的生活。我懂得清明,那不外是一个年少的梦罢了,他不曾在舞台上展现自己,所有都是如烟的梦幻。似乎在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有这样的激动,天真地认为世界早晚是属于自己的,却不知道世界不属于任何人。直至成长和阅历的路上才匆匆明确,只有曾经的记忆属于自己。果然几天之后他的这个幻想被流逝的时间带走,淡淡地冲进了旧事之中。而这个时候我的学习也变得蹩脚,在以成就高下来评估成才与否的学校里,我做作而然地被老师放弃。他之前总是指着我的鼻子痛骂,而之后却懒得看上一眼。我的生活变得自在,只是回家看到母亲满怀冀望的脸色心里总是难过。未行也曾经教导我屡次,可我总是认真地听却不是服从,因为对我来说,天天花太多时间在那些让人腻烦的书本上面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天清明故作神秘地把我叫到校园的一角,这里是片树林,种满了高大的梧桐,环境的浪漫使它成为很多情侣的交换地。看着身旁不断走过的一对对男女我心里特殊为难,我们也是一对,惋惜都是男生。于是我有些抱怨地问清明:"你拉我来这里干吗?有事你说,干吗鬼头鬼脑的。"清明朝我嘿嘿笑,说:"你小声点儿。别让人知道了。"
"你有病呀,"我有些不耐心,"这里谁认识你?有什么事情赶快说。"清明警惕地环视四处,而后凑到我耳朵边上说:"我喜欢未行。"我一下呆在那里,脑中变得混乱。清明说他喜欢未行。
"怎么了你?你倒是说话呀!"清明看我不说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长长地吸了口吻:"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就帮我想想,感到我们两个有可能吗?"
"我怎么知道?"我看了一眼远方,再也没有说话。
清明是个性情直爽的人,想什么说什么,做事像一个小孩子,不会去斟酌太多的货色。果然那天晚上他拉着我要去找未行。我想起未行跟我说起面前的这个男生"他好可恶哦",竟许久说不出话来。他见我有些异样,问我今天怎么了。我说:"你去找未行干吗?"
清明一脸无邪:"去表白,你陪我壮壮胆。"
我没有陪清明去,但也没有禁止他,或者他真的很喜欢未行。我想自己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于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这是青春里早已看惯的风景,却依然有些陌生,因为未曾去当真地记忆。
未行谢绝了清明的表白,这让清明无比伤心。我看了有些不忍,抚慰他说:"没事没事,以后还有机遇。"原来这只是我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清明当了真,立即拍了课桌大喊:"我不会废弃的,你要支撑我。"我理屈词穷,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放学的路上未行对我说:"你知道吗,清明喜欢我,还向我表白。"
"嗯。"我点摇头。
未行有些平静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我转头看到她有些落寞的样子,忽然很想抱住她说:"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谁知未行却抬头朝我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都是学生,我,不想这么早恋爱,把自己喜欢的人狠狠记得,你说在多年后会不会是青春记忆里的美妙?"
我点点头,低声说:"会吧。"
晚上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无奈入睡,总是想起之前的未行,在时光埋葬的深处对我微笑。我坐起来看着眼前的黑暗,无声,让人忍不住胆怯。那是孤独的影子。
三 生活依然在持续,一连几天清明都陷入苦恼之中。年少的感情,总是让人痛彻心扉。而每天会晤的相思要比不见面的相思苦楚得多,因为间隔和时间都能够让一个人学会忘记。我们三个人偶尔会在一起,只是变得很少说话,时间一长感觉似乎有些怪异。清明便借口有事走掉。我和未行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身影,许久无语。
下战书清明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便趴在桌上睡了,旁边的一个女生笑嘻嘻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我答复她。
那女孩又问:"为什么没睡好啊?"
我还没启齿清明溘然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喊:"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去看《 十万个为什么 》去。"
女孩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冤屈得想哭,估量在家里都没有被父母这样喊过,但嘴上依然反驳说:"你朝我吼什么,人生感悟,我又没怎么着,我就是问问好不好?"
我坐在旁边一看两个人有进级的阵势,于是立刻把火扑灭,说:"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句玩笑么。"没想到这句话成了引火线,清明听了说:"他妈的,玩笑能随意开吗?"女孩长这么大还素来没被人骂过,以骂还骂:"清明你他妈的说谁呢?"我连忙把清明拉出了教室。走出来我问清明:"你有病啊?"
"你他妈的才有病。"没想到清明对骂人来了兴致,我无奈地暗骂自己笨拙。走下楼但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清明?"
"方才我看到未行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
清明没精打采地说:"我问未行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她说我们只是朋友。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未行。她是一个需要人照料的女孩子。"
我看到清明的眼眶似乎有些潮湿,随后疼痛地低下头。我默默地想:清明也喜欢未行,他真的喜欢她。忽然心里一阵难过,安慰清明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末那天自己在家里看了一个上午的电视剧,演员把他们虚伪的生活演绎得鄙俗不堪。可是当我看到男主角看着女主角因为误解而离开的身影在流泪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酸,想起未行微笑的样子。清明也喜欢未行,我默默地想,他们会不会在一起?瞬间自己不知道怎样才好。许多懊恼纠缠在一起,头疼得厉害,于是关掉电视去了广场漫步。外面阳光亮媚天空高远,一群小孩子大笑着彼此追赶,我看着他们奔驰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几天后我看到清明和那个女孩一起埋头谈笑,惊讶仇敌也能变成朋友,而且看样子感情非统一般。我有些不懂得,但也勤得去问。别人自有别人的热烈。那时的未行已经很少来我们教室,几回都是我跑到她的教室门前等她。那次我们站在走廊里,她突然对我说不想再见到清明,没想到朋友也会弄成这个样子。我看着下面的校园,零碎地走过几个学生,树木掩映之下,是灰色的身影。未行见我不说话,问:"怎么了?"
我笑笑说:"没什么,可能,清明真的喜欢你。"
未行听了把头低下去,头发散了下来。我听到她微微地说:"喜欢又能怎么?喜欢就能够在一起吗?再说,我不喜欢清明。"
我点点头,心里擦过一丝窃喜。但我也知道,因为彼此的倾慕而会失去另一种情感--友情。
我回到教室看到清明和女孩依然在一起说笑,心里镇静了很多。固然之前的我有些极不甘心地否认清明这小子重色轻友。我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最初他和未行相识的时候,清明拉住我骂: "好小子,重色轻友。"我坐到位子上,抽了一本书,前排的同学回头看到我忍不住讥笑: "哎呀,你知道学习了?"我瞪了她一眼:"没你事儿。"一节课之后我忽然发现有些错误,转头看到清明一个人有些恍惚,看到我,他站起来说:"走,陪我出去走走。"
仍然是那片梧桐树下,只是未然暮秋,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清明给我简略地讲述了他跟女孩之间的所有。原来两个人可能走到一起都是由于那天的吵架。他摇摇头:"咱们成了友人,无话不谈,像你和未行一样,我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哥们儿,但我把喜欢未行的事件告诉她之后,她却告知我,她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能告诉她,我喜欢未行。我真的喜欢未行。"
我拍拍清明的肩膀:"每个人都会在本人的青春里有个喜欢的人,但她并不是你性命中的她。晓得吗?"
"没什么,真的。"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忍不住抽咽起来。我听到未行小声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她们骂我,很难听,我是那样的人吗?她还当着那么多男生的面打我。言加,我好想你。"
我痛澈心脾,牢牢地抱住未行,说:"没事了,没事了。"
"嗯,"未行抬开端看我,"当前我再也不会被人欺侮了,你会维护我,对吗?"
"未行。"我叫她,突然说不出话来。想起以前两人一起放学的路上,她问我一个人会不会孤单的时候,我说:"你释怀,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掩护你。"
我看到清明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当时我执拗地以为如果不是因为他,未行就不会这样。我举起手来,很想给他一拳。可是看着他悲伤的眼神我把手放下了,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你知道吗,"清明笑着说,"认识你和未行,我很开心,有时候会想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想,很多年之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会是最值得去悼念的记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未行,有时候很想能够一直陪伴她。看着你和未行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嫉妒,会好受。可能未行永远不会接收我,但我会一直爱她。"
我看看他,清明笑了一下:"跟你说太多了。"说完回身走了。
寒假的时候我已经很少见到未行,她总习惯于躲在家里。有天晚上我途经她家,抬头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想起未行曾经问过我的一个问题:"友情的保质期是多长?"我拍着她的头说:"那句片子台词是恋情的保质期有多长,不是友情。"未行有些不信服地说:"我偏要问友情怎么了?"我笑笑:"这个还用问?友谊永远不会变质。"未行笑了:"我认为也是。"
没想到春节过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未行,她不辞而别去了本地。听她母亲说是因为她父亲调动了工作,她也随着走了。其实他们本不想让未行离开,惧怕到了陌生的环境影响高考,可是未行执意离开。
晚上回家很晚,母亲问我起因,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说:"刚才未行打来电话找你。"
"你说什么?"
"未行打来电话,说一会儿再打过来。"母亲刚一说完电话铃声就响了,我匆忙接过来问:"是未行吗?"
那边许久不说话,我有些急:"未行,是你吗?你谈话。"
"是我。"未行淡淡的声音。
"你在那边还好吗?"
"嗯。还能够。那个……清明好吗?"
"嗯。他知道用功了,整天埋头看书呢。"
"那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
那边叹了口气:"言加,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机密,我喜欢你,这就是我拒绝清明的原因。"我愣了一下,忽然手足无措起来。未行又接着说:"其实我爸一直想让我考个好大学,我也知道,可能我们最后不会在一起,所以我一直对你瞒哄,只是不想让彼此离开的时候太难过。然而,我不想以后懊悔,我只是想在高中结束的时候告诉我喜欢的男孩子,我曾经喜欢过他。"
我悄悄地听她说完直到挂上电话,好像曾经的未行就在身边轻语一样。我苦笑了一下,彼此爱好又怎么样?最后仍是不能在一起。
清明和女孩成了男女朋友,我没有告诉未行。有时候会看到他们两个一起,牵手同行,很是幸福的样子。清明似乎再也没有跟他人议论过摇滚,但这些对我已经不主要。曾经的三个人俨然生活在一个如烟的梦里,其实梦醒了,就会忘记。下学期开学之后我们有了晚自习,傍晚的时候我习惯一个人去楼顶吹风。有时候看到楼梯拐角胆大妄为抱在一起亲吻的情侣和抽烟的男生,总是会想起那天看到未行的样子,以及她有些悲凉地问我:"言加,你会保护我,对吗?"
三月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学生退学,听说之前和老师有过抵触,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发生口角,气恼的学生把老师逼到墙角狠揍一顿,踌躇满志地被学校开革了。最后老师把火发到我们身上,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大骂特骂,说什么现在的学生没有教养,不理解尊敬师长。鲜明外衣下他那丑陋的嘴脸暴露得和盘托出,让我们学会了看事物要认清实质这个硬情理。
学校原来也是一个戏剧化的舞台,不断有情事演出,我们是观众,也是蹩脚的演员。
有次自习我看到清明和女孩聊得正欢,忽然忍不住站起来朝他吼:"清明,你他妈的混蛋蛋。"
清明站起来看我:"你说谁呢?"
"我说你,"我走上前,"你他妈的这样,对得起未行吗?她被人逼走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哎哟,曲言加,你说谁呢?说话这么难听。"女孩不屑地看我。
"滚,没你事,我懒得理你,惹急了别怪我,上次那事情老子没找你算廉价你。"
"你……你……"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拉住清明的手撒娇,"你看他,说话真刺耳。"
清明对我笑笑:"言加,你给我记住,我没有对不起谁,记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哼。"我冷笑一声,看看女孩,她依偎在清明的怀里,像一只温柔的猫。
五 毕业之前,清明在那个女孩爱他爱得逝世去活来的时候狠狠地甩了她。女孩伤心至极。但两个人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高考失败。本来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诈骗情感。
暑假的时候我去了很多处所,偏远的小城、繁华的都市,甚至宁静的城市,我在山川的怀抱里和那些朴实的人们一起生活,每天走很远的路,倾听生命中最为诚挚的问候。我总会想起未行,只是再也没有见面。我用五年的时间来思念她,缅怀那段懵懂而单纯的情绪。而当我把他们收藏在岁月深处的时候,却不想,她又呈现在我的面前。
六 我想有时候如果走得远了,应当要停下来,看一看自己的地位以及曾经的自己。回到旅馆我把这些讲给格子听,她有些奇异地问我既然喜欢,为什么毕业之后没有去找她。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切实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也不须要谜底。我曾经去过未行生活的城市,站在陌生的街道上似乎能够隐约地看到她的影子,在远处轻轻地走过去。
"感觉你真傻,"格子摇摇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告诉他,会为他就义许多,让他记得我,感谢我。言加我问你,有人说假如离开就会缓缓地淡忘,这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等你经历之后就会明白了。"
实在我真的不知道,良多事情只有自己走过之后才会清楚,因为在人间之中每个人所抉择的方向不同。相对别人,你只是属于她生命中的一个容易的擦肩,陪同到最后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晚上格子硬要拉我陪她去锦里。站在那些古朴雅致的店铺前我似乎走进了一幅历史的画卷。"你知道吗,"格子笑眯眯地对我说,"锦里可是西蜀历史上最为古老的贸易街,只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条在原址上被修复过的街道,在古迹中又融会了古代元素。所以走在这里,你便在历史之中走了一个往返。"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然。"她骄傲地笑,却没有回答我。
没想到我又碰到未行,她一个人远远地站在红漆门楼前。我停下来,格子看我一眼:"你怎么了?岂非看到了未行?"
"嗯,是的。"我点点头。
"在哪里?"
"那个女孩。"我指给她看。
"嗯,好漂亮哦。你过去跟她打召唤呀,过去,快点快点。"她推着我说。
缄默良久,她拍拍我的肩膀:"从前嘛。"我点拍板,走过去叫那个女孩:"未行,良久不见,你还好吗?"
未行转过火来看我,脸上是平和的笑脸,说:"你好,你是?"
"未行,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言加。"
"对不起,"她微笑着说,"我不意识你。我不是你说的未行。"
"你……不是未行?"我惊讶道,"怎么可能?你不想认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走过来一个男人,把未行揽在怀里问:"怎么了,小晴?"
"没什么。"她对我笑笑,和男人一起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很惦念未行。一个人站在原地,有旅客霸道地从我身边挤过去,耳边是他们吵闹的声音,但却涓滴听不明白。如未行曾经和我做过的一个游戏,让我看着口型猜想她在说什么,而面前她的那张脸,隐约地对我笑着,仿佛远方的灯火,渐行渐远。恍惚中突然听到有人叫我,转头看到格子一脸困惑,眼睛明澈如水,而未行的那张脸却永远地消逝了。
她回首对满怀等待的我笑着说"我不认识你"。是不认识还是忘记了,或者,真的不曾遇见?
谁哭了,谁笑了,谁容易地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