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4-10-11 15:34
洪先生与洪太太是一对恩爱夫妻,经典名言,膝下一女,年方二十,出落得如花似玉。洪太太谈吐幽默,好花草,经她侍弄的花草,都犹如遇知音个别,精力充沛,极尽茂盛。一家人住在庐州城北一小区里,俭朴的两居室,虽无家私巨万,生涯却朴实安适,人生之清欢,安静如水。
但在我看来,洪先生一家并不仅三人,而是五口。个中起因,无他,实因洪家还有猫咪两只。
黄猫“萌萌”因其来家时气息奄奄的样子,极像当红片子《赤壁》里被林志玲嗲声唤作萌萌的那匹马,遂名曰:萌萌。
黑猫“墨墨”是洪太太在上班路上捡的流落猫,其时瘦骨嶙峋,脸长得也丑,拎到办公室共事们都避之不迭。看着漆黑一团,性情又有点内向,就喊它:墨墨。抚育日久,才发明它还身有残疾:是个聋子,腿脚也不利索,连椅子都跳不上去。
两只猫少小离家,吃了不少苦头,都把洪太太当做亲人,像小孩一样追随左右,每当洪太太在厨房忙活,萌萌便作活跃可恶状围绕脚下,而墨墨则在客厅游玩,时不断在门缝外偷窥,恐怕那善于撒娇的黄胖子得了什么利益。
及至开饭了,一家五口全到齐了,两猫专享其鱼汤拌饭,偶然俏皮,伸头看桌上有些什么新颖物件,洪太太常怜爱地从口中省下一点递到它们跟前,两猫争着抢食。
若值春寒料峭,两猫玩到深夜,也要钻进洪太太的热被窝去睡一觉。钻就钻吧,还要“敲门”,即用那冰冷的爪子往洪太太的脸上一搭,洪太太便模模糊糊地把被子掀开一角,两猫鱼贯而入,各找旷地卧倒。
假若洪太太偶然出个门,一两天回不来,两猫便垂头丧气,饭草草扒拉两口,连平时乐此不疲的追赶打闹游戏,玩了两遍,也觉意兴全无。昏沉沉地不吃不喝不拉不玩,意气消沉、颓丧悲凉犹如失恋。直至洪太太排闼而入,黄的顺着洪太太裤管直爬到她肩膀上,拿脸使劲蹭着,充斥合浦还珠的惊喜;黑的站在地上仰着脸拼命喵喵叫,竖着的尾巴冲动得直抖。
两只猫中,阜阳猫萌萌硬朗豁达,呆头呆脑,不愧是从北方来的,豪放得很,连大馍也吃,性子又急,饭刚端过来就直扑过去,常被饭粒粘在鼻尖上烫得直甩头。而土人猫墨墨,就不愿吃大馍,遑论面条。固然很饿,也讲求个风采,等那黄胖子试过冷热之后,才从容不迫地踱从前。不仅吃饭如斯,墨墨对良多事都坚持一种恬淡的状况,就连眼睛都有一只是半睁不睁的斜睨着,貌似名士派头。
这些猫们,如同她养的那些花儿,样貌不同,秉性各异,各有其可恨可怜之处,既在一处,便尽心善待它们,于己,得到一种极单纯的快活;于世间,也添了一些饥寒,一些趣味。
洪先生平常的一家五口,人尽其安,猫尽其欢,花尽其妍,人生若此,夫复何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