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0-03-24 22:45
最近公布的第四次我国印刷品阅读情况调查表明,国民阅读率已经从1999年的60%跌到了2005年的48%,使人深感印刷面临的危亡;与此同时,余秋雨先生反对设立“国家读书日”,以及他关于“信息爆炸,阅读不是欠缺,而成为灾难”的言论,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阅读不是从来就有的。文字出现前,记忆是当时的信息交流的要素。希腊文字出现后,苏格拉底认为,这会造成人们依赖文字传播而使对历史的记忆萎缩,并且许多口语词汇只能给出一种文字形式表达,无法展现口语对话中的多种语境。当时记忆一部史诗所花费的时间,远远少于为了掌握记录的文字体系而花费的时间。但是,正是文字,特别是印刷术以后的文字阅读,蕴藏了最近数百年人类的深刻思考,是最富的人文精神之所。美国媒介哲学家利文森(P.Levinson)在回顾这些历史时指出:“今天对于全部电子媒体包括计算机在内的猛烈的学术攻击,都是源自由来已久的对新媒介的焦虑而反过来希望保护书写媒介。”
我们有一种错觉,似乎在印刷时期的所有人都在阅读并得到了启蒙。其实,真正通过阅读获得启蒙的人,占人口的比例很小。我的童年,除了原始的游戏和听老人讲故事,对外界几乎浑然不知,在大城市生活尚如此贫乏,更不要说农村了;而现在的孩子,从出生起眼睛就盯着电视和电脑屏幕,差异太大了!电视是迄今为止最为广泛的传媒,它使得世界人口的多数,特别是那些不识字的人和没有阅读习惯的人有了了解外部世界和娱乐的去处,这是传播史上的伟大进步。在这个意义上,无论我们怎样谴责电视,批评网络,它们有史以来最为完善地实现了人类声像的同步传播,开阔了社会最大多数人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