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的玩具与众不同

迎着新世纪出生的孩子，哪个没有琳琅满目的成堆的玩具？可我的儿子小文没有。结婚、生子、买房、先生读研、照顾多病的婆婆，我们没有多余的钱买那些名目繁多价格昂贵的儿童玩具。但儿子的童年并不寂寞，他有更为珍贵的与众不同的玩具。

小文两岁左右时，常与几个小朋友沿校园附近的青云湖畔嬉戏。别的孩子都带着各式玩具，只有小文的手里总提着个小桶，桶里是红的绿的方的圆的小石头。在那段日子里石头是他最好的玩具。每当从户外活动归来，家里的窗台上总多些石头。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名字：长的是公共汽车，更长提火车；两端不一样宽的是卡车，解放牌的、黄河牌的、斯太尔牌的……应有尽有；梯形的是轮船；一排三角形的石头组成喜马拉雅山，最高的是珠穆朗玛峰；还有奇形怪状的被儿子被作老虎、大象、河马、恐龙……这些石头摆满了家里每一寸窗台，甚至盘踞了先生的书桌和沙发的靠背。我和小文常用这些“玩具”比谁的车跑得快，谁的动物凶猛。用这些唾手可得的小石头，小文学会数1，2，3，4……学会第一第二第三……认识了长方形正方形三角形……辨别出花岗岩石灰岩砂岩……会说几十种动物和交通工具的英语单词。他认识世界的方式是如此原始，却又如此自然。后来逐渐代替那些石头的，是伴随小文走过近两年时光的纸壳玩具。一天，小文在盾《蓝猫淘气三千问》中的恐龙时代，一群跳龙围攻一只板龙，在跳龙扑向板龙开始分享晚餐的一刹那，小文“哇”地失声痛哭起来。为了止住儿子的哭声，先生在一只白酒的包装盒上画了一只板龙，用剪刀剪下来送给儿子。小文破涕为笑，有了第一份不同寻常的剪纸玩具。从那天起，看完一集恐龙时代，我家里就会有几种中生代的霸王“复活”。小文最喜欢让爸爸把恐龙画在硬纸壳上，然后，用剪刀把画好的东西剪下来是儿子的专利也是他最为激动的时刻，小家伙往往边剪边“嘿嘿”地偷着乐。如今四岁半的小文使用剪刀的熟练程度绝不亚于成人。儿子的特殊玩具给我们省下了一大笔开销，也成为他的巨大财富。在制作一件玩具之前，父子俩翻出小文的小人书或《动物百科》、《中国动物图谱》搜索一会儿，精心地选好彩笔、纸，然后爸爸隆重宣布：“开始工作！”儿子强压住心头的雀跃也郑重宣布：“我来当且手！”为了当好助手，小文很快认识了几千种动物及它们的形态特点，生活习性；还养成了认真观察的习惯（我希望他永远保持这个习惯）。当他在草丛中意外地发现一只螳螂，他一定会仔细地观察然后回家把它画下来。有一次，父子俩做了一只始组鸟，系上线，悬在客厅里。一家人正围着看，小文突然焦急地嚷起来：“坏事了，始祖鸟应该有四个爪子，它翅膀上的爪子呢？”先生并不清楚始祖鸟是何许鸟，与儿子起了争议：“胡扯，鸟哪有四个爪子的，你想想小鸡有几个爪子！”小文辩不过爸爸，搬出书本替他说话。他找到书上的始祖鸟图片，往爸爸面前一放，用手一拍：“看！”先生不解，只好请教我这个“生物专家”（我上大学时念生命科学，这个问题以前常考）。不上幼儿园的时候，小文不厌其烦地拿出他的纸制玩具，给自己插上想像的翅膀，一会儿骑着非洲野象去原始森林，一会儿骑着骆驼去沙漠绿洲，一会儿领着藏羚羊躲避猎豹，一会儿又坐上火烈鸟飞上天空??这些想像带给他无穷的快乐。

对于儿子来说，幸福是如此简单地事情，快乐随着纸上勾勒出的曲线，在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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