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8-04-26 10:11
2008年10月21日 星期二 天气继续晴朗
昨天有点儿事情被迫中断,那么现在继续……
我四处观望,准备找到猪猪吴狠狠问候他祖宗,才发现他抱着丁丁摇摇晃晃走在钢丝上,扶着网的那只手还提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他湿了的旅游鞋。其实他走起来,比我还危险,因为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而我是背着的,背着比抱着容易掌握平衡。并且,我是横着走的,这样脚下占地面积大些,走得会平稳一些,而他是走猫步似的直线走的,这样脚占地面积小,更不容易掌握平衡。我看见丁丁妈妈站在对面,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当时我心想,她害怕吗?担心她的孩子吗?
不知道丁丁妈妈一个人是怎样走过钢丝的,我只想着只要两个孩子都安全过了,我就放心了。这时,我听见刚才那两个男人劝那个女的:“看见没有,人家刚才背着孩子都过去了,你还不敢吗?”
听了这话,我心里充满了自豪,背着Cindy走得更有劲了。后来遇见一个铁索桥,我毫不犹豫地就站了上去,等走过了几块小铁板后,我就后悔了。
这个铁索桥看起来比走钢丝难度小,但对我来说难度大多了:第一,这个桥长,陡。它是一个爬坡式的,并且有五百多米;第二,它的板子虽然是宽了,有20厘米宽,可是铁板特别的滑,每走一步都感觉特别艰难;第三,铁板之间间隔有20厘米,所以不能像走钢丝那样移动,是一定要从这一块踏到另一块才可以;第四,两边虽然有铁丝做扶手,但是毫无保险可言,因为只有光秃秃的一条铁丝。最关键的是,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加上刚才过钢丝,已经严重消耗了体力。
走了没有一半,我已经感觉背后托Cindy的那只手酸软无力了。滑了几次后,我紧张得要命,扶住钢丝的那只手也开始发软。另外,由于弯腰时间太久,眼睛也开始发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竭力瞄了一眼后面的猪猪吴。
当时丁丁妈已经背着丁丁走过去了,这个桥周围没有人,只有猪猪吴在身后看着我们。我想喊他过来帮忙,可脖子被勒得发不出声音。我又强忍着向前走,滑了一跤后,铁索桥晃得很厉害。我的意识都逐渐模糊了,我不停地说:“Cindy,抓紧妈妈,知道吗?用力抓紧妈妈啊!”我没法和猪猪吴说话,只能和Cindy小声交流。我害怕她睡着了,不能搂住我,掉下去怎么办?
我有个毛病,自己也说不清楚——每当我心情特别不好,或者是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就会睡着。人家是疼得睡不着,可是我疼过头,就会像晕了那样睡着。所以,从我意识模糊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有点儿那个意思了。我只是在想,我要过去,我要过去呀!
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自言自语:“Cindy,妈妈好怕啊!我好怕!怎么办……”我不知道Cindy听见没有,望着前面十几个铁板,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每跨过一块,我都要喘一口气,可是越慢,消耗体力就越厉害,手就越软,感觉Cindy越重。因为她不出声,我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
我知道,我的体力已经消耗到极限了,我过不去了,可是我已经无力喊人过来帮忙。
我想,我要死了,就这样站在桥上死去,然后跌落在水里。Cindy,我的孩子呀!难道就因为你有个很无用的妈妈,就要跟着我这样摔死吗?我正想看,突然有个声音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抬眼看到一个身穿红色T恤的男人站在桥的终端。他脖子上挂着个工作牌,我猜他大概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于是,我点了点头,他很熟练地接过Cindy抱着走了过去。
Cindy被接走了,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快步跟了过去。桥头上是个小木亭子,丁丁妈和丁丁坐在那里休息,Cindy也被放在了木头上坐着。
猪猪吴一个人悠然自得地走了过来。我的怒气顿时就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那里数落他。
猪猪吴何许人也?脸皮之厚,堪比城墙!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我更是难受,我又走上去撕了他几把才算罢休。这种人竟然说:“你怎么不叫我?你叫我,我便上来帮你啦!”我真的不知道再怎么羞辱他家祖宗了,他一直就在我们背后,难道看不出我已经虚脱了吗?
亭子下边河边上停着一个木筏子,人站在上面,靠一根绳子把筏子牵引到对岸。我们都累得不行了,那位好心的工作人员就让我们站在筏子上,他把我们拉过去。猪猪吴一个人自行拉着筏子过去了。他站在对岸喊:“你们站在筏子上,我给你们照相!”苍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猪猪吴一定要把我变成个泼妇?!我问候他那个什么什么的,明知道我晕水,还要我站在筏子上留影?
好在上了岸后,走了一段比较顺畅的台阶,就看见一个十分虚假的瀑布(人工造的,就是直接弄个落差,类似水库开闸放水那样的),就算是找到了小黄河的源头,这次探险之旅就算是结束了。
现在回想起愚蠢的猪猪吴竟然带着孩子去一个未开发的旅游景点,我就忍不住要埋怨他一顿。可是我不得不承认黄金沟让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不畏艰险,挑战自我的母亲。我也就是从那天才开始感觉到做一个母亲是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