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8-04-26 09:26
（一）花季女儿永远地走了。
女儿走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沉溺在刻骨的悲哀之中，脑海里时刻都浮现着女儿的影子，女儿的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六年，但她所有过去的一切都象烙印般的留在我的记忆里，历历在目！我愧自己回天无术，但我极想让别人了解我那普通而平凡的女儿的对生的渴望，也把我对女儿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痛和爱，一幕幕由心里移到纸上来，以寄托我对女儿的思念……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原样，书橱里的书依然整齐的排放着，夹着书签的字典和文具合，仍静静的躺在写字台上，衣橱里的衣物，还散发着女孩子特有的体香气息，电视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闪亮的光点……这一切，让人感觉到，小主人好像刚出门不久，她，也许是去上学了，也许是到新华书店去了，也许是去同学家了，亦或许是帮妈妈到商店去买东西了……总之，她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然而，我的女儿__谭菲，她走了，她不再回来了，她永远。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她走的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凄楚！她在这个世界上，只逗留了15年又4个月零20天，一个人的一生，该有多少个15年哪！一朵含苞的花蕾，还没有开放，就过早的凋谢了……此时此刻的我，人世间任何悲伤的言词都不足以表达我痛失爱女的凄伤之情！
（二）女儿突患重病。
85年的早春3月19日，我婚后盼了4年之久的小生命___我的女儿诞生了，她的到来，给我整个生命带来了活力，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无限的快乐！从此，母女血脉相连，息息相关，作为母亲我不会唱柔柔的摇篮曲，但象所有的母亲一样，我全力地关心，呵护着女儿，13年中（除生病的近2年）女儿几乎没有买过一件成衣，春夏秋冬的衣服里，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妈妈的爱，从牙牙学语，到每晚的陪读，从跚跚学步，到涉世之初，对女儿我倾注了所有的母爱，终于有一天，女儿懂事了，她轻轻地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妈妈，我长大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噢！一句纯情的话语，听得我心里好甜好欣慰啊！女儿，她是我生命的延续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98年的9月15日，女儿病了，医生的一张“急性白血病”的诊断书，犹如天塌地陷般的灾祸，降临到我的女儿和我们全家人的身上，我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当时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是单位领导和全厂员工以及所有的亲朋好友，给了我巨大的帮助和关爱，才得以从振精神。
（三）生的希望与女儿擦肩而过。
白血病的治疗，其痛苦的程度，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我的女儿当时只有13岁多点，原本，她是个打预防针都非常害怕的小女孩啊，然而，她却承受了一次次的痛苦化疗，一次次的骨穿，一次次的腰穿，一次次的脱发，每一次都是对女儿肉体上，精神上的痛苦折磨啊！看着女儿苍白消瘦的脸，我只能痛苦地转过脸，闭上流泪的双眼，肝肠寸断哪！
痛苦的治疗，是期望能重获新生，99年7月1日，我们差点儿就要在疾病的苦海中获得重生了，上海红十字会骨髓库，通知我，我女儿的骨髓移植，找到供体了！是一位上海的大学生，这可是万分之一的机缘啊！当时我们全家好激动，好兴奋啊！女儿和我紧紧的相拥着，我一边吻着她，一边不停的说着“女儿，你有救了，你有救了！我们有救啦！”但是万万每有想到，就在我们全家人沉浸在重获新生的欢乐之中的时候，7月15日，医院竟通知我们说“由于供体的身体健康问题，不能作移植了！”这如雷轰顶般的话语，使我失去知觉的扔下手中的电话机……生的希望，与我的女儿擦肩而过啊！
尽管后来，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在上海骨髓库领导和医院的帮助下，花了上万元的代价，到台湾。香港的骨髓库去寻求供体，但都没有成功，这样的机率实在太小了，我可怜的女儿在病重的后期，曾多次无限感伤的含着泪水，对我说“妈妈___我们运气不好啊，要是那位大哥哥，身体没有毛病就好啦！”多痛心的话语啊，听得我五内俱焚哪！只怨上苍太无情，太残酷了
（四）女儿。她给许多许多的人留下了永远永远的思念……
尽管知道，化疗对人体是巨大的伤害和痛苦折磨，但是为了生存，我心爱的女儿，她以顽强的毅力，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得到了医生护士的共同赞许和关爱，她以纯真童心的天性和热心助人的性格，以及过人的思维反应和百灵般的嘴巴，得到了所有和我们接触过的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喜爱，在仁济医院，许多科室部门的人都知道，血液科病房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叫“谭菲”，乃至我走到哪里，都经常有人亲切的和我打招呼：“谭菲妈妈，这2天谭菲好吗？”大家都喜欢，关心我的孩子，她人虽小，但她有一颗人见人爱的热心肠，每一次，有新病人入院她都会像个小大人，又像个老医生似的去关照人家，说：“得了这种病啊，生活饮食上应该注意些什么，用药期间又要注意些什么，以及出院回家还要注意些什么，等等……”
每次我都笑着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她，然后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说：“好了，好了，你又老介介的了”而她就会难为情地大声嚷道：“哎呀，妈妈人家新病人不晓得嘛……”直听得新来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都笑嘿嘿的说“对。对。对，小妹妹说的对，小妹妹真好啊！”她这才开心的笑了，于是她就又多了1个，噢！不止1个，连同病人家的所有家属，也都成了她的好朋友。她和他（她）们不分岁数的差距，没有年龄代沟的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她和她（他）们讲《格林童话》讲《西游记》讲《还珠格格》和《包青天》，当然，她更爱听阿姨。阿婆叔叔们讲《红楼梦》讲《水浒》，讲《简爱》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们都喜欢讲，也喜欢听，她们在疾病痛苦中寻求快乐！在绝症病房里感受着自身的人生价值！
女儿还是个极通人情，懂事务的孩子，由于病人阿婆，家属阿姨，叔叔以及医生护士喜欢她，她（他）们几十元，甚至几百元的买食品，玩具，书籍和服装送给她，在我们无法推却的情况下，收下后，她总要时时的提醒我，并想方设法的出主意，找借口的回报人家。有她在的病房里，总会传出阵阵的欢声笑语…我的女儿，她给许多许多的人留下了永远，永远的思念……
（五）痛苦的化学治疗
目睹着病房里的白血病患者一个个被病魔夺去了宝贵的生命，听着那些为失去孩子的父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我的心在颤栗！我为那些过早凋谢的生命感到伤心，更为我的女儿担心！每一天都悬惧这厄运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的心在流泪，在流血……我和女儿本来不信佛，但重病无助的孩子和求救无门的我，此时却渴望有一股强大的超自然的力量来帮助我和我的孩子，多少次我跪哭在菩萨像前，极虔诚的祈求上苍，保佑我女儿平安无事！保佑我女儿早日康复吧！我别无它求啊！可是，纵然我跪破了膝盖（在龙华寺庙里我真的几次跪破膝盖），也未能感动上苍，一年后，女儿的疾病还是复发了，从那以后，我的女儿就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次次更严重的化疗，一次次更痛苦的反应，女儿咬着牙忍受着，虽然得到了再一次缓解，但就在2次巩固化疗后，我们准备再作最后一次努力到新华医院去作自身干细胞移植时，4月18日作入院检查做了一个骨穿化验，万万没有想到，3天后出来的报告，竟然在女儿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情况下，又一次复发了，医生竟对我说，我的孩子对所有化疗药物都耐药，已无药可用了，天哪！多么残酷无情的宣判，我的心像刹那间，被扔进了冰窖，全身的血都凝住了，看着孩子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目光，我万箭穿心，肝肠寸断啊！我不能看着孩子坐以待毙，有一线希望，也要去争取，于是我和医生商量着，去买自费的进口药，去求最好的老中医，要竭力的挽救女儿的生命，女儿，她以惊人的毅力，咬着牙___忍受着进口化疗药物的严重痛苦反应，噙着泪___吞饮着比黄连更苦的汤药，女儿啊！看得妈妈摧肝裂肺的痛啊！多少次，我走出病房在女儿听不到的地方放声痛哭，我哭上苍无情！我哭不能替代女儿承受这所有一切一切的痛苦啊！
最后一次的化疗，导致了女儿严重的肺部感染，6月上旬开始，咳嗽，咯血，体温高达41.5度，乃至最可怕的肺部感染，引起了胸部积水，我可怜的女儿，从此就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平卧睡觉了，一天24小时靠吸氧维持呼吸，尽管通宵达旦的坐在床上挂着盐水，用着各种各样的抗菌素，但病情还是一天天加重，由于高热，出汗，大量的能量消耗，孩子一下子瘦的皮包骨头，看着真叫人心颤肉痛啊！由于化疗药物对血管的破坏损伤，造成孩子全身水肿，两条腿肿的像象腿一样，上下不分，而胸腹部肿的像沙袋一样，那模样真叫惨啊！这时严重的胸部积水，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的胸穿抽水来减轻呼吸困难的痛苦了，一般的人，谁能知道，何为胸穿吗？难以想象啊！那是用一根长达10多公分的空心针管，直接由背部插入胸腔，把胸腔的积水，用50毫升的粗针筒往外一管一管的抽出来，我站病房外（家属不能守在旁边）通过门上的玻璃，我看着女儿艰难的坐扑在椅子背上，透过门缝我听到女儿在打麻醉针时发出的“哎哟哟”的疼痛声，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我还是听到，或者是感觉到了，我的脸扭曲变形了，我的心像被一大群野兽争抢撕咬般的绞痛着，泪水流出了眼眶，流过脸颊，又流进了嘴里……忍不住，我快步离开病房。失声痛哭起来，这凄惨的一幕，像刀刻，似火烙般的留在我的记忆里！
紧接着，更严重的药物反应，女儿的口腔至喉咙里都发生了严重溃疡，至此以后，她就不能进食了，说话都觉得困难，每天只能吞咽1~2只炖蛋糊（尽管这样，求生欲促使她，每天还要咬牙屏气的吞服许多药片。药水）之后，心脏和下腹部也都有积水了，而心脏的积水是不可以抽的呀！因此，严重的心率衰竭，使孩子的心率达到140~150/分钟，加上长期24小时笔直的坐着，使她屁股二边的皮肤都磨破了（化疗后的皮肤经不起磨擦，一旦破碎，即会成为严重的皮肤溃疡）再加上严重的贫血，造成2只耳朵内严重的24小时耳鸣，（可怜的孩子，她用棉球把2只耳朵由外往里的塞住，这没有用啊，这不是外界的声音啊）此时！我的孩子忍受痛苦折磨的能力，已超过了常人能承受的极限！她想吃，不能吃！想睡，不能睡！不能坐，又必须坐的！忍受着不是笔和纸所能描述表达的痛苦啊！
就这样，还要雪上加霜的是，由于长期的鼻腔吸氧，鼻粘膜严重损伤，她的鼻子又出血了，鼻子出血，对一般病人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一个血小板极低，凝血功能极差的白血病人，特别是靠吸氧维持呼吸的我的女儿来讲，这可是致命伤啊！鼻子出血，要用药棉。纱布条塞进鼻腔止血，但她的呼吸又是那样地困难而离不开氧气，血不停的由鼻孔内往外流……怎么办！就在我着急痛苦的扭曲着脸，不知所策的时候，女儿，她用令人惊讶的动作，拿过我手中的氧气管，往嘴里一塞，接着就像电影里的吸毒者那样，一口接着一口吸吮着氧气，周围的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大家的眼睛都湿润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再也忍不住的由眼中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紧紧的拥吻着她的背脊，又一次为不能替代女儿承受痛苦而肝胆俱裂！
（六）那悲伤的一幕尽摄在我心的底片上
女儿的病情在日渐加重，她是多么渴望生存哪！为了生存，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惊人毅力，与病魔抗争着！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看着病房里的病人，一批批的出院回家，她也想家呀，我们自4月21日入院后3个多月了一次也没回去啊！终于有一天，她用那双哀切中带着羡慕企盼的目光凝视着一个穿戴整齐准备出院的病人很久后，她突然转过脸，用急切悲伤的语气，含着泪花对我说出了“妈妈人家都回家了，我也要回家啊！我真的好想家！”天哪！听了孩子的话，我心如刀割！手脚一下子变的冰凉冰凉的，真想抱着她放声痛哭一场，然而，我只是，也只能痛苦得快要窒息般的闭上含泪的双眼，咬着牙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好一会儿，我才轻轻的对她说“宝贝，很快的很快的，我们等病情稍稍好转些，不用吸氧了就可以回去了”听了我的话，她慢慢的静了下来，是的，她明白，她是离不开氧气的啊！此后，虽然她再也没有提起回家的事，但我知道，我看得出，她是多么的希望能早点回到自己的家去啊！可是，我的女儿从此再也没能回来过啊！
从那以后，只要一想到那天她要回家的凄惨情景，我都会禁不住的痛苦泪流啊！她那伤心的话语和那双悲切切的泪眼，尽摄在我心的底片上！留下了永恒悲伤的一幕……
（七）一场人世间最悲惨的生离死别
难到她真的年幼无知，不明白疾病的严重性吗？不是，我忘不了，那是2000年的7月26日上午，病房里又一个病人离开了人世，女儿知道后，整个上午都不说一句话，二眼茫然的望着窗外，一直到中午，病房没人的时候，她把我和她的父亲叫到身边，伸出她那颤抖，苍白而冰凉的小手，抚摸着我的左脸颊（我的左脸颊上留下了永恒的女儿小手抚摸时的感觉）声泪俱下的对我说“妈妈，爸爸——我不想离开你们啊！”这句话犹如万把利刃直刺父母的心窝！这短短的一句话，一声“妈妈，爸爸——”喊出了她幼小心灵的全部恐惧感啊！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离开父母亲一步过啊！我感觉血管里的血一下子停止了流动，我们俩第一次在病房里，当着女儿的面，抱着她失声痛哭，一家人生离死别的哭在一起啊！然而，看到妈妈爸爸都哭了，她到静下来了，递给我们一人一张纸巾，竟然对我们说“哎呀，我说着玩的嘛，好了，好了”天那！这是说着玩的吗？天真善良的孩子啊！看着她嘴角故意露出的一丝让人痛心的微笑，我哭的更伤心了……
打那以后，也就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她虽然没怎么再哭过，但她说了许多让我们今生今世都无法忘却的，什么时候想起都会痛心流泪的话语，那天病房里消毒，病人又全部出去了，（女儿病重，不能出去，每天我都和她坐在床上，二人合用一把伞遮着紫外线的直射光，女儿每天都盼着这每日一次的半小时消毒，只有这时候她才可以和妈妈单独在一起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她说也觉得高心。病房里只留下我们三人，女儿又一次泪水涟涟的对我们说“妈妈，爸爸——看来我没有机会再回去了，我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尽子女的孝道了，我要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的天哪！我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痛苦的呻吟着，叫唤着，“孩子，你怎么这样说，你不要我们了，你不管我们了吗？”听了我的话，她用更痛苦的声音说道“妈妈——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想照顾你们到老啊！”是啊，我这话问得多愚蠢啊，我这是在孩子流血的伤口上抹盐哪！（我掌嘴自责）！由于呼吸困难，停了一会，她又说道“妈妈，爸爸，我只有3千元压岁钱，在家里的抽屉里，留给你们只能买点动西吃吃，只是太少了，太少了……”
我的儿啊！你让妈妈好心痛噢！在这之前，她知道自己看病化钱多，家中经济困难拮据，几次叫我取出这些钱来贴补家用，我都没有，这些钱是她这2年的压岁钱哪，里面还有病房里的叔叔，阿姨给她的压岁钱呀！我怎忍心用她的这些钱哪！懂事得让人心碎肉痛的孩子啊！接着她还对我们说“如果我真的走了，妈妈爸爸——你们还要好好的正常过日子啊！”我的心肝，我的儿啊，妈妈生命的全部价值！失去了你，妈妈还能过正常的日子吗？女儿的话，听得我都快要疯了，我的孩子才15岁多点，谁能相信这般年龄的孩子，能说出这等令人痛彻骨髓的话语啊！然而，这确确实实是我未成年的女儿，只字未变的原版话语啊，我刻骨铭心的痛啊！
一个15~16岁之交的花季少女，她对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难以割舍的爱，她憧憬过许许多多的未来，她渴望生活，对生命有着强烈的欲望……然而，她得了不治之症，受尽了人世间难以想象的病痛折磨，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了，她不想，不敢，不愿，又不得不的要离开从小到大一步也没分开过的父母亲了，面对死神，她竟还能说出这番生离死别的言语！我好心痛啊！她还是个孩子呀，所有，有正常思维的，有同情心的人，都不难想象啊，她，一颗幼小稚嫩的心，要承受怎样非凡痛苦的精神折磨啊！我这一辈子，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会闭目切齿的痛心不已啊！
不管她怎样坚强不屈的和病魔作抗争，残酷无情的“白血病”还是夺走了她年轻幼小的生命，我的女儿走了，8月8日晚上，她看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电视（她太爱看电视，爱看书了）当天夜里，每分钟180跳的心率，使她又彻夜未眠的痛苦煎熬了一整夜，黎明前，女儿痛苦的对我说“妈妈___今天我大概要走了……”（她痛苦极了！）听着亲身骨肉的痛苦绝言，我的心如碎刀凌迟般的痛啊！恨不能先她而去了，我嘴里不停的对女儿说着“不会的，不会的，小心心，有妈妈在这里，不用怕，不会有事的”这句话，女儿从小到大，我对她不知说过多少次啊，每次碰到困难问题，只要妈妈说这句话，那就总会没事的，妈妈在女儿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安全的港湾，是最了不起的！但是，今天这句话在我的嘴里说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啊，我要崩溃了！
我疯了般的去找医生，找护士“救救我的孩子吧。”但一切都无济与事了，我目睹着，我唯一的骨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惨绝人寰哪！我的儿啊，你曾多次请求妈妈帮帮你，医生救救你，多少次祈求菩萨保佑你啊！可是我们谁都帮不了你救不你啊！因为这是至今世界上都没有办法的医学难题啊，女儿，只怪妈妈没有把你领好，3/10万的疾病让你碰上了，看着女儿的同龄孩子都充满活力的幸福生活着，更使我无比悲伤的的思念我那苦命的女儿，更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啊！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女儿，对不起了，对不起啦！深深的追悔，万分的歉疚！使我不能自己……
（八）无尽的思念，永恒的爱……
失去女儿，我将悔恨终生！一位作家曾在一本书中写道“要是已经活过来的那段人生只是个草稿，另有一段誊写的人生，那就好了”是啊，那该多好啊！我恨！痛苦不能替代，生命不能替换，人生不能重现啊！
女儿得病共692天，可怜她，有492天的日日夜夜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这其中不包括看门诊，到其它医院看中医），这692天里，无论是在家里或医院里，我和女儿每一天都同餐共床的朝夕相处在一起，她喜欢看各种漫画及杂志小说，在她用药期间，我就尽可能的为她读些她爱听的小说故事，从而来减轻她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为了能让她体会到更多的人生感受，我特意找来一些琼瑶的言情小说，读给她听，我恨不能把她还没有活到的今后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一下子在几个月，几天里全部让她体会领略到啊，她实在太小，太小了……在这692天里，每一天，我都高兴着女儿的高兴，痛苦着女儿的痛苦，她是我的精神支柱，生命源泉！如今女儿走了，她的音容笑貌，举止言形，时刻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着，我抚摸，拥吻着她留下的一切物品，她的胎发，乳牙，我还珍藏着，她用过的桌椅，毛毯，衣服，书笔和玩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刻骨铭心的爱啊！
那天…在她的写字台抽屉里，我竟看到了一张女儿写给我的音乐生日贺卡，上面写着“妈妈，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女儿，1999年1月4日”我好一阵激动又伤心啊！这一声“妈妈”一行工整深情的话语，看得我柔肠寸断！这一曲优美的生日快乐曲，听得我泪河迸流啊……女儿，看着你的亲笔迹，真想再把你拥入怀中，亲个够，抱个够，多想永远永远的拥有你啊！我的孩子，这是你留给妈妈永远永远的思念哪！此生再也得不到女儿的亲笔贺卡了……
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灾难和过失所造成的痛苦磨难，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推移，在痛悔，弥补和改造中得以平复，而成为历史，唯独只有痛失亲人，特别是失去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孩子时，这样的痛是透心彻髓的呀！花谢了，还有春天，月缺了，还有中秋，我离去的女儿啊，却永无归期了……今生今世，无论什么时候想起，她___永远都是我“今天”的痛苦！我明白了“祥林嫂”之所以那样，那是因为创巨痛深了啊！未成年的孩子啊，15年来，妈妈最注重的就是孩子的衣食温饱，女儿啊，深秋将过，严冬即至，这是你离开妈妈后的第一个冬天啊，天地人间二相隔，妈妈力所不及了，你要自己保重了！凄风苦雨的秋冬季节，更加深了我悲伤苍凉的孤独感，我无尽的思念……谭菲，我的女儿，我唯一的思念！唯一的爱！我将爱你到永远，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