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右脑 2010-03-11 00:07
午后的阳光碾碎了洁白的栀子花瓣,落下一地斑驳的清影。我躺在安乐椅中,微弱的呼吸。
我想,我是老了吧:我的脸好像核桃一样粗糙不平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身上布满深褐色的斑点。我低头,看那些松软的泥土,或许,不久我会与他们融为一体了。卧龙跃马终不过黄土啊!
此刻,我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曾几何时,那个被称之为故乡的地方,也有这样温暖的阳光。也有这样一片飘着芳香的泥土。我仿佛又看到了家门前的青山绿水,闻到老屋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依稀记得儿时的家园,青色瓦,黄土墙。屋里住着一位汉子,每日早出晚归。他喜欢叼着旱烟,坐在门槛上望着妻儿,一脸知足的神情。屋里的女人,也是起早贪黑操持着家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就是爹娘。
依稀记得儿时的顽皮,摸鱼捉虾,掏鸟蛋,玩伴们拿着竹竿和树枝,在山坡上追逐嬉闹。
依稀记得战火烧到家乡的情景,我告诉爹娘,我要抗战救国时,爹和娘的眼圈都红了。这是我有生第一次看到眼前的汉子——我的爹如此的脆弱。油灯下,娘将一滴滴眼泪缝进了新制的衣裳。
依稀记得,那个梳着两条辫子,双眼通红,如丁香一般结着愁怨的姑娘,站在村口挥手,声声唤着早些回来。这声音,直到远去的亲人身影逐渐模糊,才化在风中。
一晃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当我随着军队踏上这片被称为祖国宝岛土地的那一刻,我知道——家乡,已离我远去!
我带着终身的遗憾,我以为我再也回不到那个老屋了,几年前的两岸实现了间接三通,我没有回去。物是人非,我不知回去寻些什么。接下来的,台商第一次包机去探亲,我没有回去,因为,我的亲人早巳化作尘土……
如今;我老了,将不久于世了。故土却牵动我的神经,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是我此生依恋的地方啊!
我愿回到那个小山村,躺在母亲的坟旁,就如落叶归于土地一样……。
风筝飞的再高,总有一根红线系着,落叶飘得再远,总要归于根啊!
我愿在迟暮的某一天,永久地躺在那遥远的故乡的土地上,慢慢地,慢慢地,化为泥土………